一名着小太监服饰的男孩趁夜溜出宫,闪入城内僻静胡同。对过暗号,被引入屋内。
刚进门,便闻一道熟悉声音“小宝,来得正好。”
说话者坐于堂中,乃一中年文士,两鬓微霜,眉宇间略带疲色,脊梁却挺直如松,一身担当气概,令人见之生信。
男孩忙凑上前嬉笑“师傅,您来啦,可想死小宝了。”
此人正是“平生不识陈近南,便称英雄也枉然”的天地会总舵主。
他知这新收徒弟性子顽劣,也不斥责,只微微一笑“小宝,先见过这位英雄。”
引他向旁侧一名二十来岁的英俊青年道“陈总舵主,此乃小徒韦小宝,现任天地会青木堂香主,潜伏清宫为吾等打探消息。”
青年肃然起敬,对韦小宝一揖“在下红花会陈家洛。韦香主年少而深明大义,不惜牺牲己身,真乃小英雄!”
他以为韦小宝为卧底不惜自宫为太监,心中大为钦佩,却不知韦小宝实是阴差阳错顶了小桂子身份。
韦小宝倒也听过红花会名头,知是与天地会同道的抗清组织。
见这俊秀青年竟是红花会总舵主,暗自咋舌“这小白脸似的兔儿爷,竟是这么大来头?”
面上却不怠慢,赶忙还礼。他自幼混迹妓院,言辞粗俗,然天地会、红花会群雄皆不拘小节,反觉率真。
此时,一道银铃般脆声响起“红花会与天地会的总舵主都姓陈,皆称‘陈总舵主’,倒巧得很呢,嘻嘻。”
声线酥媚,韦小宝抬头望去,呼吸顿时一窒,心中狂呼“辣块妈妈!这小娘皮勾死人了,丽春院红牌全捆一块儿也比不上!”
说话者乃一二十来岁的明艳少妇,妙目流波,樱唇含笑,妩媚多姿。
言谈间柳腰轻摆,曲线曼妙,惹人目眩——正是红花会四当家奔雷手文泰来之妻,骆冰。
此话若出自他人,或引两会地位高低之嫌。然由骆冰这般娇美女子道来,无人反感,反觉娇俏可喜。
陈家洛谦然一笑“四嫂说笑了。陈某末学后进,尚需向诸位请教,岂敢与天地会陈总舵主并论?唯抗清杀贼之心不落人后,受于总舵主临终重托,战战兢兢,率会中兄弟略尽绵力而已。”
陈近南暗赞其言辞得体,亦谦辞一番。
骆冰察觉韦小宝正呆呆盯着自己,不恼反笑,嫣然一笑如百花绽放。
不只韦小宝,堂中不少偷觑这美妇的汉子皆心神荡漾,甚至有人手中兵刃“哐当”落地。
陈近南轻咳一声,转入正题“小宝,交代你打探之事,可有消息?”
韦小宝一凛回神,连忙点头“沐王府那帮人关哪儿我探明白了。除了沐剑声,还有几个,一个好像叫……叫没头狮子?”
陈近南眉头微蹙“是摇头狮子吴立新。”
韦小宝连连称是,拍马道“师傅您老人家明见万里……不不,明见百万里……”
陈近南打断“闲话少说,讲重点。”
韦小宝赶忙道“统共关了五个,身份不太清楚,但关押位置离得不远,我大致能画个图。”心中暗念“小玄子,不是小桂子不讲义气,那地方离你远着呢,牵连不到你。”
众人传看图后,再度议论。
骆冰身旁的文泰来道“据悉沐王府求援信广北地各派,不知除我等外,是否还有义士出手。”
二当家无尘道长冷哼“便只我等,又何惧清廷鞑子!”
群雄顿时轰然叫好,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陈近南轻叹“北地大派惧蛮夷记恨,未必敢来;小派人微力薄,难入清宫。最终恐仍须靠我等自身。”
韦小宝默然不语,心底只盼众人放弃这险计——沐王府那帮人,死了便死了罢。
红花会七当家徐天宏道“此行须慎防鳌拜。此人号‘满洲第一勇士’,传习西域金刚门武功,极为悍厉。”
陈近南颔沉声“单打独斗,我非其敌。”
满座皆惊。
陈近南“凝血神爪”名动江湖,虽非绝顶,却不逊许多掌门。
红花会内亦无人敢言必胜于他。
他竟自承不敌鳌拜,群雄顿时更觉此番闯宫凶险远预期。
陈近南却笑道“诸位亦无须过忧。此行目的乃潜入救人,非明刀明枪厮杀。能多杀鞑虏自是好事,若不得机,救出沐王府义士便是成功。”
他领导天地会十余年,魅力非凡,此言一出,群雄心态稍松,开始细商潜入清宫之策。
你要是感覺不錯,歡迎打賞TRc2ousd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