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多你就会现了。”左怀风无奈地开口。
“就这一个我也现了。”江却尘一边随口说着,一边打开了盒子。
一个一个圆滚滚的珍珠挤在一起,乍一看像是盛开的棉花。
江却尘眼睛微亮,又把刚才衣兜里的珍珠拿出来放了进去。他关上盖子,握紧了这盒珍珠。
他一直都很喜欢亮晶晶的东西。
最喜欢珍珠。
江却尘把玩了一会儿手里的一盒珍珠,冷不丁地开口:“左怀风。”
“嗯?”
“你刚才真的只是在暗示他俩来医院吗?”江却尘幽幽地开口。
左怀风久久没有回应。
不过那股炙热的视线倒是一直没有离开。
左怀风没有刻意掩饰,江却尘也坦坦荡荡地照单全收,他故意等了一会儿,才慢悠悠地抬起了头,去看左怀风。
左怀风见他看过来,才开口说话:“当然……不是。”
“我嫉妒你勾引他们,我不爽,所以也想让他们不爽。”左怀风直白地剖析自己,一点也没有吃醋作妖的心虚感,全是对自己坦诚爱意的骄傲。
江却尘眨了眨眼。
左怀风语气还是很平淡:“而且,我不光暗示他们来医院,你没注意的时候,我还瞪了他们好几眼。”
这江却尘的确没注意到。
或者说,三个人都比他高,他又不会抬头去看别人,看不到才是正常的。
江却尘好奇:“那他们瞪你了吗。”
“瞪了,”左怀风淡定道,“二对一,我没输。”
江却尘不知道,在他收回目光后,胡辜和越相依旧各怀心事地看着他的背影,左怀风轻飘飘的一句话才让他们恍然惊醒这里还有别人的存在。
两个人的脸色都很精彩。
而抬起眸,左怀风正幽幽地看向这边。
漆黑的眼眸宛如寒潭,翻滚着森冷刺骨的波痕。
胡辜和越相与左峻曜交好,这些年没少帮着他和左怀风明争暗斗过,对方是有些手段不假,但这么压迫感的眼神还是第一次显露出来。像是森林里的兽王藏在暗处保护自己的王后,对所有危险来源都报之凶狠地注视。好像下一秒就会冲出来咬破他们的喉管,活生生咬死他们。
两人下意识犯怵,可反应过来沉了脸色的时候,对方早就陪在江却尘身边远去了。
江却尘似乎是轻笑了一声,声音又轻又小,左怀风没听得很清楚。
过了一会儿,他感觉自己身边有什么悄悄挨了过来。
左怀风愣了一下,心脏砰砰直跳,砸得他眼花缭乱看不清眼前的景色,砸得他耳鸣阵阵听不清四周声音。
——江却尘慢吞吞挪到了他的身边,就这样挨着他坐了下来。
“你……”左怀风险些咬了舌头。
“我要睡一会儿,”江却尘闭上眼睛,在他胳膊上来回调整了一会儿,终于找到了一个舒服的倚靠姿势,颐指气使地命令,“你,不许乱动。”
左怀风其实和江却尘有过很多次肢体接触,不过大多时候是他抱着江却尘,江却尘是已经昏迷了的状态。
江却尘主动靠过来的是第一次。
他下意识屏住了呼吸,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可他又觉得或许这样江却尘靠着不舒服,便重新放松了身体。
江却尘的呼吸渐渐放松而平缓起来。
不同于那次暧昧而忐忑的咬手,这次他清晰地感受到了江却尘释放出来的善意与信任,尽管只有一点点。
左怀风鼻尖微酸。
从现自己迟了去见江却尘的时间导致隋行占了位置后,他的时间就陷入了漫长的停滞中。
而刚才,在江却尘靠过来的一瞬间,他的时间,终于开始第二次的流动。
……
江却尘悠悠转醒的时候车已经在医院停了很久了,他抽了抽鼻子,总感觉身体很不舒服。
耳朵旁传来沉稳有力的心跳声。
江却尘缓了一下,才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左怀风怀里睡着了,身上还盖着他的西服外套。
左怀风见他看过来,轻声道:“走吗?”
左怀风怀里出乎意料的舒适,还挺暖和,江却尘一想到一会儿又要去楼上和那群渣滓逢场作戏就有点厌烦,还不如待在左怀风怀里舒服。
他伸了伸腰,把脸藏到西服下面,鼻尖挨着领口处,懒散道:“再睡会儿。”
领口处的、属于左怀风的味道特别浓郁,好像是叫信息素来着——是阳光下被晒了很久的小狗的味道。闻着就很让人舒适和安心。
江却尘闻了一会儿,突然想到了什么,在西服下面抓住了左怀风的衬衣,含糊不清地给左怀风道:“左怀风,你好像一只抚慰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