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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集市约会后,李明华似乎对《风月宝鉴》里的内容失去了兴趣,大概是现里面的招数大多不实用。
所以开出了一套属于自己的“李明华式”直球浪漫。
比如,她会清晨练剑时,顺手用剑气在沾满晨露的蜘蛛网上,勾勒出一个歪歪扭扭的“宁”字,然后一脸平静地指给睡眼惺忪的唐晓宁看。
唐晓宁:“……”
又比如,她会默默记下唐晓宁多看了几眼的某株兰花,然后在某个午后,将那盆开得正盛的兰花,连盆端到唐晓宁的窗前。
唐晓宁:“……”
内心:这……这算不算辣手摧花?不过……好喜欢!
再比如,她现在给唐晓宁削水果,不再满足于削皮,而是开始尝试雕刻。
虽然成果大多抽象派。
比如一只像被车轮碾过的“兔子”,或者一个五官挤在一起的“福娃”。
但唐晓宁每次都珍而重之地收起来,宣称要“留作传家宝”,惹得李明华耳根通红,雕刻得却越勤勉。
这日,两人在书房,一个看话本,一个……嗯,在看唐晓宁。
“明华,”唐晓宁从话本里抬起头,揉了揉脖子,“我脖子有点酸。”
话音刚落,李明华就放下手中擦拭到一半的剑,走到她身后,手法有些生疏却力道适中地帮她揉捏起肩颈。
她的指尖带着练剑留下的薄茧,按在酸软的肌肉上,感觉倒是不错。
“这里?”李明华低声问。
“嗯……再下面一点……对,就是那里……”唐晓宁舒服地眯起眼,像只被顺毛的猫儿,“明华,你什么时候还会这个了?”
“……昨日,请教了府里的推拿师傅。”李明华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唐晓宁心里甜得冒泡,转过身抱住她的腰,把脸埋在她怀里蹭了蹭:“我们明华真好!学什么都快!”
李明华身体微僵,随即放松下来,手轻轻落在她的顶,低低“嗯”了一声。
温馨的气氛没持续多久,就被不之客打破了。
周文远又来了。
不过这次他学乖了,没带任何可能被李明华“差评”的礼物,只是说来探望唐母,顺便……送几卷新搜罗来的孤本棋谱。
他知道唐晓宁棋艺不精,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可以借此机会“指点”一番,展现才华。
果然,唐母对棋谱很感兴趣,拉着周文远在花厅摆开了棋盘。
唐晓宁不好撇下母亲,只好在一旁作陪,李明华自然是如同影子般立在唐晓宁身后。
周文远这次打定主意要无视李明华这座“冰山”,他拿出十二分的耐心和温和,对着唐晓宁讲解棋局,声音刻意放得轻柔:
“晓宁你看,此乃‘珍珑’局,看似绝境,实则暗藏生机,需于此处落子……”
他一边说,一边习惯性地想伸手去指棋盘上某个位置,手指刚伸出去。
“啪!”
一枚黑色的围棋子,精准地落在他指尖即将触碰的那个位置上!
力道不轻不重,刚好阻住了他的动作。
周文远的手指僵在半空。
众人循着棋子飞来的方向望去,只见李明华不知何时手里捏着几枚棋子,正面无表情地看着棋盘,仿佛刚才那“天外飞棋”与她无关。
唐晓宁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差点笑出声,赶紧用袖子捂住嘴。
唐母也有些愕然:“明华,你……”
李明华抬眸,看向周文远,语气平静无波,带着一种理所当然:“此位落子,确是关键。”
潜台词:我知道,不用你指,离她远点。
周文远看着棋盘上那枚恰到好处的黑子,又看看李明华那副“我在认真下棋”的表情,一口老血堵在胸口。
他算是看明白了,这位李姑娘,不仅武功高强,这“隔空落子、宣示主权”的功夫更是登峰造极!
他讪讪地收回手,干笑两声:“李、李姑娘……好棋艺。”
李明华微微颔,毫不谦虚:“尚可。”
唐晓宁看着周文远那憋屈又不敢作的样子,再看看身边一脸“我很讲道理”的李明华,忍笑忍得肩膀直抖。
接下来的时间,周文远彻底老实了。
别说手指不敢乱指,连说话都下意识地和唐晓宁保持着安全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