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淮安舀汤的动作一顿,叹了口气:“宣望舒,来替沈淮舟求情的。”
萧庭熠的眼神冷了些。
“不过我不是来求情的。”沈淮安把汤碗推到他面前,眼睛亮晶晶的,“我是来举报的。”
“举报?”
“对。”沈淮安压低声音,把猹猹说的瓜全都告诉了萧庭熠。
萧庭熠听完,看着沈淮安:“哦?你想如何?”
“我查过了,”沈淮安认真道,“私放印子钱,按律当杖责三十,交付罚金。若情节严重,可判斩监候。他这算严重吧?”
萧庭熠唇角几不可察地弯了弯:“算。”
“那~”沈淮安凑近了一点点,问,“能让他跟沈淮舟做个邻居吗?兄弟一场,牢房里也有个照应。”
这话说得一本正经,眼底却闪着狡黠的光。
萧庭熠勾勾唇角,“可。”
他放下笔,唤来侍卫:“去门外,把宣望舒带进来。再去查实他勾结赌场,私放印子钱,迫害百姓之罪,若属实,即刻收押。”
“是!”
侍卫要走,沈淮安忙道,“欸还有,那人抢走了我一个玉佩,帮我拿回来。”
侍卫看向萧庭熠,后者点了点头,“去吧。”
“是。”
沈淮安满意,推了推汤碗:“王爷,汤要凉了。”
萧庭熠看了他片刻,端起碗,慢慢喝了一口。
“怎么样?”
“尚可。”
那还可以,沈淮安点点头,在食盒里拿出一块樱桃煎,“帮五殿下带的,王爷尝尝,不腻。”
萧庭熠吃了一块,忽然问:“手怎么了?”
沈淮安低头,才发现手背上那片红还没消。他不在意地摆摆手:“刚才不小心烫了一下,没事。”
一只微凉的手忽然伸过来,握住了他的手腕。
沈淮安僵住。
萧庭熠仔细看了看那片红肿,从抽屉里取出一个小瓷瓶,挖了点药膏,轻轻涂在他手背上。
药膏清凉,萧庭熠的手指却更凉。但那动作很轻,很仔细。
沈淮安耳朵尖悄悄红了。
【宿主大大!肢体接触耶~这两天的糖太多了,我真的磕到了!】
【再突然蹦出来我打死你。】
涂好药,萧庭熠收回手,将刚刚听到沈淮安带着从前的蓝颜来刑部时扔到一旁的手炉拿了回来。
老板的药果然是好药,涂上就一点都不疼了。沈淮安轻轻碰了碰手背,问道,“王爷,今天忙吗,什么时候散职啊?”
“不忙,再有一个时辰。”萧庭熠看向沈淮安,问道,“怎么了?”
“哦,没事。”就一个时辰,那等他一会儿也可以。沈淮安对着萧庭熠笑了笑,“那我等你一起回去。”
沈淮安的笑干净又自然,仿佛等他一起回去是天经地义的事。
萧庭熠看着他,搭在轮椅扶手上的指尖几不可察地蜷缩了一下。
“嗯。”他移开视线,喉间低低应了一声,嗓音比平时更沉缓些,目光重新落回膝头的文书上,仿佛只是寻常应答。
。。。。。。
刑部外,正焦急等待的宣望舒没有等来沈淮舟,而且等来了几个侍卫。
“你们干什么?我是靖王妃带来的人!”
他们不由分说,上来就将他押入刑部大门。
宣望舒挣扎着大喊:“光天化日!你们怎么敢无故羁押百姓?!”
那领头的侍卫冷笑一声道,“刑部接到举报,说你和赌场勾结,私放印子钱,为了催债还伤了不少百姓,现在已去赌场缉拿王老五了,你还有什么话说?”
“哦对了,还有一块玉佩,若你不想吃些苦头,就现在交出来。”
!!!
是沈淮安!
他怎么会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玉佩被搜了出来,宣望舒也被押进刑部,没多一会儿,赌场的老板,管事王老五,还有被他催债的几人都被带来。
案件审理的很快,宣望舒被判三十大板,当庭打完后,便将他拖着,关进了刑部大牢。
宣望舒满脸冷汗,身后血肉模糊,趴在地上动弹不得。他勉强睁眼,看着旁边牢里昏迷不醒的沈淮舟,他知道,他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