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以曲辕犁为敲门砖,敲开那一丝可能。
李承乾眯眸,轻轻对李泰耳语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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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德九年八月十六,养了两个月病的李承乾终于转好已无大碍,开门迎客,只不知何故伤到了嗓子,太医言最好不要见风。
武德九年八月十七,东宫,崇文殿。
李泰神经紧绷地坐于帐帘之后,隔着朦胧的帘子,他的身前是滔滔不绝讲着前隋旧事的孔颖达。
同日,东宫,显德殿。
年轻的新皇李世民放下关于突厥南下的战报,微微后仰身子闭目养神:“突厥南下,按着时间至多三四日抵达武功。”
从武功出,快马一日便可兵临长安。
房玄龄皱眉:“陛下将将登基,这么快的度……”
李世民嗤笑:“罗艺张瑾呗,放任突厥南下,还真是没出乎我意料。”
“外患未绝,可笑裴寂还打算拿疫病说事搅乱人心,他可还记得那太安村的情况分明是他先同上皇联手隐瞒我这个尚书令的!”
“偏偏那时我自己处境也是危急以致没有及时察觉,现在想来实在羞愧。”
分明不是他的错,可他却一如既往地将所有责任担在肩上。
“争权夺利不顾国家百姓,他倒是和我那好上皇一个脾性。”
房玄龄点头:“只是裴寂是上皇最亲密的旧人,如今上皇余党多依附裴寂。为朝堂稳定,不好现在废之。”
李世民轻笑:“我当然知晓这些,不过辛苦裴寂今早那一出做戏了,也多亏承乾献策孙思邈协助,牛痘之名已然传扬泾阳,就等着慢慢推进了。”
“杀兄逼父天罚之,惶惶疫病起。”
李世民漫不经心敲敲桌面,说起这段时日李渊旧党的碎语来神情没有半点变化。
泽被苍生庇佑百姓,才是一个帝王应当所为的。
他本就无惧无愧。
“济世安民天受之,悠悠牛痘安。”
知我罪我,其惟春秋。
“虽也不妨碍,不过承乾倒是意外助了我一把。”
李世民起身,他的语调慢条斯理,满是面对猎物的游刃有余,从容不迫带着掌控一切的凌厉锋芒,一瞬的气场压得人几乎喘不过气。
那般自信那般自负,仿佛他面对的不是上皇余党恶意的看戏,仿佛他接手的不是百年乱世重归一统的烂摊子。
李世民慢悠悠负手朝殿外走去,语气慵懒:“等到之后我亲自出面退敌突厥,我看这些家伙还怎么掀起风浪。”
真是年轻气盛,房玄龄勾唇。
不过这样的李世民才是那个在武德年间带领他们百战百胜的天策上将啊。
“说起承乾,这刚醒又伤到嗓子,玄龄,这些政务你先看着,我去崇文殿瞧瞧他。”
第1o章养生之路
东宫,偏殿。
李承乾窝在桌边,认真看着顾十二潦草画出的耕犁。
这就是目前关中流行的耕犁样式,李承乾双手交叉撑住下巴。
顾十二忧心忡忡:“殿下怎么忽然对耕犁感兴趣了,如是为这么一幅画不必逃去今日的课业,这要是被陛下现可如何是好。”
李承乾顺手拿起毛笔满不在乎:“这几天朝廷可热闹得很,突厥南下阿耶忙着暂时还没有空来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