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自许不明白,“有区别么?”
周时漾语气肯定,“有啊。”
陆自许点点头,端走了那半盖饺子,“那我去做热水。”
周时漾拍了拍手上的浮面,点亮了手机屏幕,正好十一点十分,正好她也包累了,脱下围裙,洗干净手,回到客厅瘫在沙上看上次的那部综艺,等着陆自许把煮好的饺子端过来。
就他们两个人,也没必要再去客厅吃,周时漾喜欢一边看综艺一边吃饭,她一个人的时候也是这样,总感觉这样有人气,不至于吃着吃着感到一个人孤独,那样很败胃口。
正看到嘉宾们玩你画我猜的游戏,周时漾咬了一口饺子,眼神盯在电视屏幕上,跟着嘉宾们的动作一起笑。
陆自许也抬头看着,这部很有综艺效果,周时漾很爱看。
周时漾突然说,“你说这个游戏和传谣言是不是很像啊?传着传着就变味儿了。”
陆自许没想到她能和这件事情联想起来,“是很像。”
“之前在津市上高一,有个高年级的学长找一帮人堵在我们班门口,班里有很多人跟着起哄,后来传着传着他就成我对象了,再传着传着就成我吊着人家了,再传……然后我就转学了。”周时漾感叹道,“谣言的威力可太强大了。”
陆自许罕见的没有接话,只是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一向不会安慰人,很多时候都会弄巧成拙。
想让她不要在意,可谁也不能感同身受她经历过的痛苦,也没有资格让她把这些伤痛淡忘。
他能有的只有心疼。
“在京市你会开心吗?”
周时漾只想了一秒就做出了回答,“会。”
感到委屈的第一时间就是订票回京市,感到烦躁的第一念想就是给在京市的陆自许打电话,感到孤独的第一画面也是回忆和在京市的朋友们的点点滴滴。
这短短的几个月在她每每回想起前十几年的痛楚时都会浮现,怎么会不开心呢?
陆自许问,“寒假作业写多少了?”
周时漾嘴都停止咀嚼了,不可思议地转头看他,“你这话题转变的太快了点?”
刚才还在煽情现在就问作业,36度的体温怎么能说出这么冰冷的话!
“感觉你们班作业很多。”陆自许说,“早上姚齐还在跟我吐槽手要抄断了。”
周时漾想起自己那丝毫未动的书包还仍在楼上的玄关口,非常诚实地说,“一个字还没写。”
陆自许丝毫不意外,一副我就知道的样子提醒她,“那抓紧。”
周时漾恨不得把筷子摔在他脸上。
这天没法聊了!
周时漾塞了几口就要放筷子走人,陆自许拉住她,“再多吃点。”
“不吃了!”周时漾气呼呼的说,“一听见作业我就头晕恶心想吐!”
陆自许无奈一笑,“写不完我帮你写。”
周时漾又坐下了。
这还差不多。
文科生的痛苦不能让她们独自一人承担,应该也让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理科生尝尝滋味。
吃完饭后陆自许带着卷子跟周时漾回了她家,陆自许捞起玄关的书包,拍了拍底下的灰尘放在沙上,周时漾拿出柜子的零食摆了一桌子,打开歌单开始按顺序播放。
这是周时漾的常规操作,美名其曰放松脑子,音乐和零食少了哪一个她都写不下去作业。
陆自许早就习惯了,在茶几上扒拉出能放卷子的空隙开始解题,强者就是如此不抱怨环境。
周时漾写作业很不老实,常常规规矩矩坐了没几分钟就开始一只脚蹬在沙上,或者滑到沙和茶几中间的空隙里把自己蜷成一团,手上的笔转到飞起。
陆自许做完一张卷子周时漾还在政治大题上列圈一圈二圈三,密密麻麻填满了整个空隙。
陆自许瞄了一眼,感觉和数学教辅后面的啰嗦答案差不多。
昨晚第二张卷子,周时漾就瘫在沙上不肯起了,“这简直是虐待一旬老人。”
陆自许建议道,“要不写数学换换脑子?”
周时漾立马诈尸,“那我还是写英语吧。”
写数学那哪是换脑子,那简直是锈脑子!
现在是下午,她并不想给脑子浇机油。
就在周时漾进入意识流,下笔如有神的时候,一通视频电话差点把她炸的飞起来。
她把沙扶手上的手机扔给陆自许,“吓我一跳。”
陆自许按了静音,接通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