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挽沉默了很久才吐出一句话:“随便你。”
“随便我?”
晏南雀听见什么笑话般轻嗤出声,“晏太太,麻烦你搞清楚,是你先走过来对着我说出这些鬼话的,现在又说随便我?是你太天真,还是我给了你我是个好脾气的人的错觉?”
白挽直直望着她黑白分明的眼,几乎要望进这一双眼底去。
她唇瓣微张。
“我的话对你来说很重要吗?我的选择不是从来都不重要么。”
晏南雀反问:“你觉得呢?”
“还要我提醒你多少遍你的身份,白挽、晏太太。”她一连叫了两个称呼,语气里带着淡淡的讥诮意味。
白挽很轻地蹙了下眉。
短暂的沉默后,她开口:“我知道了。”
“仅仅只是‘知道’而已?”
白挽问:“那你还想我怎样?”
“说你信我。”
又冷又傲的语气,凛若冰霜。
轻飘飘的四个字落入耳中,好像是蜻蜓点水般跃了过去,泛起的涟漪一圈接着一圈,波纹荡漾着散开。
疑惑的枝桠疯长,几乎缠满了整颗心脏,它一点点收紧,缠绕,禁锢,桎梏。
心跳在威压下漏了一拍,又有些急促地跳了起来。
……分明已经焚烧干净了。
可扎在心底的根系却还是源源不绝往外冒出新芽。
似乎无论如何,她都无法逃离。
她像落入陷阱的猎物,莫名的情绪潮水般铺天盖地将她淹没倾吞,她宛若蝴蝶,被千丝万缕裹挟。
是什么呢?什么情绪呢?
白挽找不出答案,有的问题似乎并不需要答案,她能做的只有全盘切除,正如她对待会让她失态的东西一般,远离,或是摧毁。她一次次扔掉,枝桠又一次次疯长。
白挽舌尖痒,几乎想直接问:
凭什么?
她凭什么信她?
晏南雀盯着她的眼睛,“说。”
“你不论什么情况都信我。”
“我不想从你口中听见任何一句怀疑,无论什么时候。你是我买下的人,白挽,你必须信我,这不是商讨,是通知。”
晏南雀有些胆战心惊。
这话是不是掌控欲太强了?白挽不会生气吧?毕竟她这番话把白挽摆到了商品的位置上,不管了,先逼白挽相信她,其它的再说吧。
晏南雀稳住心神,尽量让语气眼神都显得冰冷,目光自上而下地看过去,势必要给人一种她的通知都是纡尊降贵的赏赐的感觉。
“好。”白挽在她注视下开口,面色不变:“我信你。”
晏南雀心里松一口气。
诶嘿,看来女主没生气。
她问:“总算搞清楚自己的身份地位了,晏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