蕴玉在她身边坐下,轻声:“我知道,你一直对陛下赐婚之事心有不满,可婚都已经赐了也无法更改。。。。。。”
薛贵妃睁开眼,淡淡笑。
“当初皇后娘娘要赐婚,我就不赞成。我在皇后面前哭诉,她怜爱我方才作罢。结果他倒好,直接就让人宣旨了。”
蕴玉开解道:“你不是一向敬重皇后娘娘吗?抛开情分,单论家世,江家也是很好的。江家那个小郎,虽不似他兄长。可无论品貌,脾性也属上乘?每次见你,也都恭敬有礼。”
薛贵妃懒懒抚鬓:“这怎么能一样,若他只是皇后的侄子,我自是很喜欢。可我的峤娘与他有婚约,以后是要做夫妻的。为人夫,为人父的标准怎能与看一个孩子相同。”
“我这一辈子,是就这样了,可我还是希望她能好好的。”
“至少,要比我好。”
只要她能给的起的,什么都可以。
真心与富贵,总要有一样在手里。
蕴玉柔声问道:“你还念着从前吗?”
“念不念的,不都过了这么多年。金玉锦绣,华服美裳,我受用得很。”薛贵妃默了一会儿,平静道:“落子无悔。我既做了选择,就不会去想若是当初如何。只会想,今后如何得到我想要的。”
蕴玉暗暗叹气。
“陛下这么多年对你可谓是极尽盛宠。从前皇后娘娘在时,就劝过你,在陛下面前太固执了。不为别的,就念着皇后娘娘,你也该对陛下。。。。。。”
薛贵妃冷声打断:“他是他,皇后是皇后!”
蕴玉无奈,只能换了话题:“可这婚已经赐下了,陛下也绝不会收回这道指婚。圣命既不可违,倒不如顺势,为薛姑娘求些恩典殊荣也是好的。”
果不其然,薛贵妃抬眼看她。
“你呀你呀。”
蕴玉笑得深切,侧头看着笼子里跳动的鹦哥,薛贵妃闲懒的声音入耳。
“那就吩咐宫人去芳春馆取周拂的《春郊行乐图》吧。”
“是”
薛贵妃闭目小憩,蕴玉退出殿外。
正午过,薛婵睡起来时就瞧见了宫人送来的那幅《春郊行乐图》。
她抱着那幅画大喜,不停地和程怀珠道:“这可是周拂的,真迹!真迹!真迹!”
程怀珠被她摇得晕晕的,还没站稳薛婵就在书案前铺纸提笔了。
外头下着雪,程怀珠一时没法出去玩,干脆坐在窗下看书,薛婵则临画临得认真。
不多时,屋内想起一声又一声的叹气声。
“唉。。。。”
程怀珠手里的书翻了一大半,抬起头来。
薛婵搁下笔,托脸直摇摇头叹气。
她起身走到她身边,捡起那几张画。
“这不画的挺好吗?你一下午怎么光叹气了。”
薛婵道:“不好不好,一点都不好。跟别人一笔,我还是差得太远了。”
程怀珠从画缸中拿起一幅,左看右看:“我觉得挺好的呀,你就是对自己要求太高了。人生在世,能将一事做到极致已很难得。你这么年轻,来日方长,何必苛求。
薛婵双手撑脸,长叹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