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策一把握住手腕,弯腰低头,神色认真。
“你要打我,可以,打多少都行。待你打累了,打倦了,能够听我一言就是。”
说罢,江策松开她的手,又弯下腰,低眉垂眼将脸送到她手边。
薛婵咬牙,太死皮赖脸了。
“啪!”
薛婵扬起手,真的给了他一耳光。
“啪!”
她手一翻,又给了他一耳光。
江策闭眼承受了这两带着怨气恼怒的耳光,脸上是熟悉的疼痛和热麻。
他正过脸,低头和薛婵相视,没有说话。
薛婵直视江策,抿唇未语。一滴长泪夺眶而出,悄无声息落在地上。
江策丢下菖蒲花,颤颤抬起那只指尖萦香的手,轻轻地擦了她的眼泪。
什么话都再也说不出来,张张合合,也只是一句。
“抱歉”
薛婵转身,上桥、下桥、没入浓绿。
这一次,江策并未再追。
他就着小池塘,掬水浸面。
好在这次她打得轻得多,只过了一会儿,清水一洗,脸上便都余热消去。
只是他也并未回席,着人告知郑少愈几人之后,一个人在另一头的楼栏上吹风。
“哒哒”
锦绣裙裾入余光,有人走过来,站在他身后。
“你不去和郑少愈他们饮酒观水戏,在这里做什么?”
第63章
江策道:“见过殿下”
裕琅抱臂走到他身侧,瞧着江策垂头丧气的模样,问道:“你该不会是因为那丫头,在这失魂落魄吧?”
其实她早就现薛婵近段时日整个人都恹恹的,方才在席间也是少言多饮,点到她时才会笑笑做以回应。
郑少愈话多,也和她抱怨了两嘴江策多有心不在焉。
方才江策上楼时,她就看见他恹恹而归。
江策一时没有应答,凭栏观水戏。
此时湖中正演到精彩之处,惊起湖岸一阵喝彩。他反倒长长叹了口气后,垂下了头。
“。。。。。。”裕琅最见不得别人扭捏矫情了,于是冷哼一声,正声呵斥:“大丈夫立于天地,武安侯府世代忠勇果毅,怎么你如此扭捏矫情!”
哪知江策跟戳了□□脚一样,立刻跳起来。
“男人怎么了,女人怎么了,天大地大,容不得我扭捏矫情不成?我就是落下两滴泪,伏地痛哭又如何?总不见得上天要收我!”
裕琅见他原本一幅要死不活的样子,此时被戳到竟还敢反驳。
“。。。。。。”
裕琅无言,深深吸口气,压下想锤他的冲动。
若不是两人有亲缘,又有一起长大的情分,她早就让人打得他下不来床了。
她冷冷一笑,讥讽道:“你这么有本事,这么能呛声,你和她吵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