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安慰他?
主人在的话应该会安慰他的吧?
该怎样安慰他?
春生剑想起自己因剑身上的裂纹感到难过时,主人总会轻抚它,说它会变好看的。
那……摸一摸这个人族?
春生剑化为一朵小花,伸出枝叶碰了碰地上这个人族的脸颊。
好软。
怪不得主人那么喜欢他。
它又多碰了几下,枝叶划过脸颊细密的茸毛,肌肤上泛起一阵痒意。
在那片枝叶试图触碰他的唇瓣时,闻清衍终于反应了过来,他急忙阻止春生剑,轻声嗔道:“你怎么跟你的主人一样……”
一样恶劣。
春生剑突然被捉住,很不高兴挣了挣,没挣脱,只好用叶子碰了碰他的手背。
快放我出来!
闻清衍无奈笑了笑,他从怀中找出那枚存储着月辉与星辉之精的瓶子,从里面倒出一点喂给了春生剑,“就剩这么多了,我的修为被封住了,暂时无法收集新的月辉和星辉,你接下来可能要饿两天了。”
春生剑刚饱餐一顿便惊闻噩耗,顿时蔫了下去,花朵垂下茎干,无精打采的趴在闻清衍手臂上。
闻清衍好笑地望着它,还真是剑随主人。
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做什么。
……
贺楼茵离开青崖山,准备去找申仲轩时,却在山下见到一个讨厌的人。
贺楼风站在树下,隔着数十步远遥遥望着她。贺楼茵假装没看见,贺楼风直接伸手拦住了她的去路。
“做什么?”
贺楼茵皱着眉,冷哼一声一把推开贺楼风,贺楼风向后踉跄几步,扶着树干稳住身形,沉声问道:“你为何要出手救闻二公子?”
她不耐烦道:“关你什么事?”
贺楼风吸了一口气,望着他这个仿佛正处于叛逆期的妹妹,温声劝说:“闻家人没一个好东西,我不希望你做出错误的决定。”
贺楼茵冷笑:“什么叫错误?什么叫正确?贺楼宇——”
“阿茵,慎言!”贺楼风急忙大声打断她。
贺楼茵望着面前的青年,脸上尽是失望。兄长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她不认识的模样的呢?
她忽然很怀念从前那个总是会接受她所有无理要求,哪怕是要在白帝城放上一夜烟花这种也会欣然同意的兄长了。
她现在长大了,也看过很多场烟花,可她却再也没有见过比十二岁生辰那年更璀璨绚丽的烟花了。
“兄长,”她说,“如果闻清衍上审判台那天你没有站在我这边,这将会是你听见的最后一声兄长了。”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贺楼风凝望着她逐渐变小的背影,心中愁绪万千。
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呢?
为什么她不肯再信他一次呢?
最后,他摁了摁眉心,对着青崖山的老青牛说了句:“还请您告知宫主,贺楼家将不参与审判台会审。”说罢,他转身离开。
他自嘲的想,他果然还是只会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