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初以为有植物这么个后盾,我吃喝不愁,日子会过得非常美丽,不会有太多事情打扰我的生活。
后来……后来我过成了如今现状,先期投入成本没多久就收回来不说,还成了塞伦瑟拉经济市场的唯一供销商。
卡住了植物就是卡住了塞伦瑟拉的整个市场。
系统都说不愧是我,不仅精通人性还精通生物性。
它完全可以当个哑巴的,偏偏要给我的生活增加些许刺激,让我磨刀霍霍向系统。
这可能就是平静的生活孕育不出懂人心的系统吧。安逸的日子总是让系统想要在口头上犯贱。
「我真的要打工七百多个琥珀纪吗?」
我喝着椰子汁,一身标志性的花花绿绿,闯进塞伦瑟拉热闹的集市,碰见的每一个都当我是塞伦瑟拉的救世主,认为是我让他们过上了如今的生活。
我象征性转一圈,点个头,周围嘈杂的人声就更嘈杂,祝福语堆叠起来,都是每一个垄断行业龙头的可望而不可即。
搞垄断的都不是什么好人。
我也的确不是。
架不住成本现在为零,赚多少都是纯利润,看着让人幻视了我的良心。
后援队刚开始也是这么认为的。
他们细致考察塞伦瑟拉的市场后,现了它跟健康绝缘的生态,所有商品的销售都有我息息相关。
日常所需的市场更是饱和。
后援队的两个聪明人说没关系,没有需求就创造需求,他们带来了足够多的商品,总有一种可以撬开市场的缝隙,制造一条商品兑换建材的通路。
老实说,他们为了琥珀王确实是什么都可以做,严重挑衅了当地植物的尊严。它们靠着信息素交流,明了后援队盯上了橡胶树的橡胶、甘蔗的甘蔗汁、苔藓的身体等等。
它们义愤填膺,信息素里愤怒的气味刺鼻,这难道不是要将它们抽筋扒皮,利用到死吗?
那群人又不是我,我给予了它们生命和进化图谱,牺牲一部分自己完全没所谓。
它们叫后援队“臭外地的”。
我听完一串“臭外地的”,回顾一下自己的平日用语,回顾无果,果断将锅推给星际通识上,预备着听编书人的解释。
编书人不语。
编书人一味沉默。
编书人迟迟不回答只是默认。
好了,就是编书人带坏它们的。
系统:「编书人还没出生。」
「没事,背锅不计较早晚。」
外地来的后援队面对塞伦瑟拉奇特的生态——甘蔗汁蒸掉水分后变成星际运输飞船燃料、橡胶树流出来的橡胶是运输飞船涂层、苔藓晒干了可以用来制作能量电池做星际旅行必备药品等等——没有下巴掉地的情况,充分展现了他们见多识广的风度。
这无法抹去他们在塞伦瑟拉是外地来的事实。
塞伦瑟拉的土著(后援队视角),有自己的文明和统一的文字,语言往信息量极大方向走,整体文明都是对外地人融入的巨大考验。
不过这些难不倒后援队,他们为了建材无所不能,只要能够交换到足够多的建材,再难融入的文明他们都可以融入。
他们做到了。
塞伦瑟拉人对天外的商品确实是有兴趣,他们觉得这很有趣。
推销商品的后援队成员听着天外来客的叽里咕噜,方言意味浓厚的塞伦瑟拉语,理解了他们的意图。
耐心最足的一位,跟着我白手起家的老资历说“很有趣。”她语放的很慢,一个字音一个字音往外吐,确定对面完全听懂了后,才继续往下说,“塞伦瑟拉没有这样的东西,它们有趣而无用,只是单纯带来感官上的娱乐,我们没有这样无用又有趣的东西,塞伦瑟拉的东西都是有用又有趣的。”
有趣。
用在食物上可以替代成美味或者是口感奇特。
他们的商品在这里不是以物美价廉出名的,而是因为没什么作用,食物是简单纯粹的好吃,东西也没什么附加的作用。
两个聪明人费了半天劲才知道塞伦瑟拉的有用是什么,最重要的是建材,还自带附加的坚固驱虫作用。
“驱虫,香樟木也能驱虫。”
路易斯·弗莱明习惯性的压价,“我们经过的许多星球都有驱虫木。”
当地人笑:“塞伦瑟拉的木头不会一样的,是圣木。”
是被基因编辑后的植物养起来的那一批虫子避之不及的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