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喜欢的还是这本。
哼哼唧唧地,慢慢就自编出来首曲。
然而那会,我唯一的听衆小哑巴对魔族抵触得很。
纵容只是个旁人添油加醋杜撰出来的故事,他也唯恐避之不及。
我却反倒因他这副模样觉得好玩。
每回这故事一有了下文,就故意凑到他面前,作势分享。
起初他躲得厉害。
可後来叫他发觉我每每不过逗他,其实根本不会在他面前直白提起魔族。
他便反过来追着我了。
我不堪其扰,就将这自己瞎摸编的曲子暂定成了我最喜欢的曲子,诓他来学。
许是过去伤得太重的缘由,他一直没能开口说话。
却能哼哼点模糊声音。
凭他那丝毫不准的音韵。
练这一曲,大约让他日夜勤勉了七八个月。
那着实是一段很长很长的时间。
久到後来我自己都忘了曾教过他这些。
可後来腊月里头,不知怎地,他竟知道了我的生辰。
那天清晨,他淋着晨露守在我门外的,只为等我醒来为我吹曲的事。
我本以为我要记一辈子的。
但世事难料。
譬如从前我以为自己此生都忘不掉的很多事。
如今却因坠崖,轻易就忘去了。
只是这曲子……
当年小哑巴莫名失踪後,我便忽然对这曲子也失了兴趣。
再没唱过,平日里也刻意避着不去回忆。
我着实有许多年没听过了。
一时也没料到自己还能记得如此清晰。
如此刻骨铭心。
我心间一颤,心思不免又落回到申时衍小臂上那一道伤痕上。
这一瞬,我内心深处无可抑制地想:他是当年那忘恩负义的小哑巴吗?
那他如今桩桩件件异乎寻常的殷勤,难道是为了当年的不辞而别?
……我不知。
这问题当下并没有答案。
申时衍伸出的手指点在那小傀儡脑门上,只一眨眼的功夫,就将它重新收回手中,化成了灵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