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他这点稀薄的好奇心,只如晨雾。
等日光一照,便会消散得无影无踪。
于是乎,当我们整理好仪容,再迈步走出林荫。
我也便不再想方才的那意外所见。
迎面而来的是馀桓。
穿着大红绣金喜服的馀桓。
而那喜服上浮着淡淡一圈灵力,随他迈步,阵阵摇曳。
就如同踏入花丛一般。
实在是奢侈与精妙的完美展现。
我不由得惊叹,一时看呆了眼。
馀桓一瞧我反应,显然很是高兴,大大方方笑开。
爽朗至极。
我被他这笑意一感染,也淡淡笑开,然後问:“你今日大婚,不去寻你的英宗主,却找我们来作甚?”
馀桓被我这一句“你的英宗主”呛得脸颊微红。
他眨眨眼,刻意先假模假样地对四周一阵张望,然後才从怀里摸出个花团,飞快塞到我手中。
而後,又将下边垂着的系带绕过申时衍腕处,系了个花结。
我不明所以,满脸诧异地擡头。
只对上了馀桓的满眼笑意。
“都说这物件落到哪对爱侣手上,哪对爱侣就会下一个成契。”
他碧色眼瞳里的期许与希冀明亮无比,“旁人想要我都不给,刻意留了给你的,祁烟。”
爱侣……成契……
无论是哪一个,与我和申时衍都毫无关系。
我几乎克制不住,当下就想将真相全盘托出。
但今日是馀桓与英栀盼望已久丶迟来已久的大婚之日。
我实在无法将这败坏兴致的事情说出口来。
于是我只好以惊喜过头的呆滞来掩饰方才的迟疑与申时衍。
而申时衍……
他在几句破碎的哽咽之後败下阵来,又淌出眼泪。
那泪滴汹涌丶滚烫,来势汹汹,将馀桓吓了一大跳。
申时衍狼狈的抹着眼泪,一边磕磕巴巴向馀桓道歉,一边绞尽脑汁为自己的失态辩解。
“我只是太高兴了,太高兴了……而已。没别的事。”
“那你丶那你……先缓缓?”馀桓喃喃了句,语气极轻,像是试探。
申时衍缓了口气,就又开始道歉。
大喜之日的眼泪实在扰人心情。
所幸在馀桓看来,这不过是喜极而泣。
但他也显然不知怎麽去接,只好求援似的一瞧我,做了个口型,然後推出蹩脚借口先逃了。
留下我与申时衍面面相觑。
而我当然也不会说什麽安慰的话语。
我只将手中的花团一堆,甩到申时衍脚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