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捧着他的手,贴到脸侧,道:“申时衍,我回来了。”
他恍若未闻,仍又呆滞片刻,才转向我。
我这才意识到他听不见。
那蜷曲着的,带着淡淡血腥味和冷雪香的指节缓缓伸展,拂过我的脸。
僵住了。
“……祁……烟……”
申时衍的喉结滚了滚,声音嘶哑,像是几百年没说过话。
我拼命地点头,泪水夺眶而出,滚过申时衍的指尖,落到他袖口丶襟前。
他怔住了,而後是慌乱与不安。
“能丶不能,给……灵力,我,不……见……”
他这一句话说得磕磕巴巴,但我还是听明白了。
我攥着他的手腕位置,尽量以最缓慢和最轻柔的方式,为他渡灵。
那灵力奏效得很快。
申时衍的眸光逐渐清亮起来。
但他除了一个“谢”字,什麽也没说。
只是静静地望着我。
眸光流转,无限眷恋,仿佛难以置信。
“你……回来,了。”
许久,他才终于一碰干裂唇角,再度开口。
然後,勉强支撑着身子,试图从地上爬起来。
我伸手,一把将他揽到了怀中。
拥得极紧极紧。
申时衍没挣,但大抵是有些喘不过气。
他抿唇咳了几声,声音发闷。
我赶忙将动作松开,仔细去看他状态。
如临大敌。
申时衍低头盯着又被我捉起来探查的腕处,神情呆滞。
有种……被消息砸懵了的感觉。
“祁烟……你……”他咬着唇纠结片刻,像是好容易才决定好措辞,缓缓开口。
却又临阵脱逃了。
不知是想到了什麽,他呼吸一滞。
馀下的话就被揉进了长久的沉默里。
他不开口,无妨,我来开口。
眼下,我有成百上千的话语,都想说给他听。
但在最开始之前,我很郑重地,看着他的双眼,先说了句“对不起”。
他完全怔住了。
我便又将他揽到怀中。
这回我动作极柔。
申时衍也没方才那样僵硬。
他慢慢放松着身躯,贴向了我。
我凑在他耳侧,又说:“申时衍,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