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满血复活,一埋头,又滚进密密匝匝写满了字的方子里面。
申时衍擡手,将被我一番动作弄散的白发重新扎起。
然後,理理衣摆,坐到了我身边。
我干劲十足,哼哧哼哧提笔就写。
而申时衍的视线紧随而来,落在我手边,一点点跟着我读那些生涩难懂的古老方子。
我用腾出的左手与他十指相扣。
将他重新回温的指节攥得很紧。
馀光里,我能看见他白发扎起後的侧颜。
仍很柔和,又显清隽。
但白发实在惹眼,总比不得从前他乌发俊颜。
我还是得快些努力。
这一努力,就又过去了小半年。
我几经试验,终于试出这残损方子里可能的最後一味。
并且确定无虞。
那日我手捧方子,又哭又笑。
走两步,便跌倒下去。
申时衍扶起我,再走两步,又跟我一齐跌下去。
“你……”他没辙了,索性和我手牵手就在地上坐着。
等我自己缓过一口气。
然後,我兴冲冲地同他讲设想全讲了一遍。
申时衍始终静静听着。
起先还显得有些忧虑。
但後来我一说这回他重得道心,却不必如先前那般半数倚仗魔教功法。
他便又长舒口气,欣然接受了。
那之後,一切的发展出奇顺利。
完好无损的道心,渐入佳境的修炼,以及……日渐升温的感情。
一切都向好而生。
我几乎已做好准备就这般与申时衍厮守馀生。
却恰在此时收到了英栀和馀桓的请帖。
一晃神,才想起那时竟已是他们结契的第十年。
而我与申时衍……
虽说亲吻拥抱早成习惯,却好像,一直都还欠着个正式的结契。
我观他神色。
这瞬里,确乎是有些一闪而过的艳羡。
于是,我决定为他做一件事。
我要向他求契。
求他与我成契,结为道侣。
早该如此。
而且……就要选他最好看的那天。
选最盛大的那天。
但做这事不可能不提前知会英栀与馀桓。
于是,思来想去,我还是与申时衍一番商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