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都没问你的名字,我叫桑心怡,是之前十一班的,你叫什么名字?”刚受过余娜和沈雯雯帮助的桑心怡冲着余娜抛出了橄榄枝。
之后就是同桌了,余娜自认为已经成熟很多,不再是喜欢装高冷的小屁孩,于是堪称和颜悦色地回答:“我叫余娜,原来五班的。”
桑心怡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之后两人便没有什么交谈了,余娜看得出来,桑心怡是个内向的妹子,估计这主动搭讪就已经是她鼓足了勇气后的最终结果了,再多的话题怕是也找不出来,所幸两人都是爱低头刷题的性子,倒也不算尴尬。
没过几天,班上就重新排了位置,也不知道是余娜多心了,还是那李想老登确实是故意的,中前排的黄金宝座基本都是六班人,外班来的都坐在比较偏的位置。
哟,包围上了,李想也不怕被外班人把本班心头肉们给围剿了,余娜再次翻了个白眼,她感觉来六班之后自己白眼就没断过。
她的位置在中间靠左的倒数第二排,万幸没有近视,自己个子又还行,看黑板并不吃力。
唯一不好的是,那立式空调对着脑壳吹,吹得余娜头痛不已。
她的同桌仍然是桑心怡,对此表示同感,采取的解决方法便是拉紧了自己秋季校服的拉链。
八中的夏季校服是白色的,很透,轻易就能看到内衣的形状,大部分女生即便是夏天也不会穿,莫名其妙的羞耻感使她们宁愿热着。
余娜也穿了,但并没有什么用处,脑袋后头仍然是一阵一阵的刺痛,她左右看了看,现不仅是周遭的同学,哪怕前面不会被空调直接波及到的几位六班人也是穿得里三层外三层,分明是这空调的温度太低了,但大家忙着刷题,没人动弹。
余娜起身把空调温度调高了些,又将风向固定为向上吹风,这才回了位置。
冷空气密度大,会下坠,向上吹风既不会有头痛的烦恼,也不影响空调驱除炎炎夏日带来的燥热。
只可惜,傻人班班有,这班特别多。
高一那场篮球赛,李想乃至整个六班声名在外,其中最惹人厌烦的就是那位名字特别的苟矢同学。
似乎是为今年的篮球赛做准备,苟矢每逢大课间就呼朋引伴地去篮球场玩,几个外班的男生也通过这项活动轻而易举地融入了六班。
别误会,这项活动指的是捧苟矢臭脚,而非打篮球。
毕竟根据余娜决赛时的场外观察,这位身高跟她差不多又小球套大球的苟矢同学在篮球一事上属实是有些为难自己了。
——蹦起来很吃力的样子。
让人忍不住掬一把辛酸泪,没有功劳也很有苦劳了。
也托这几个男生的福,余娜已经尝到了夏天理科班的滋味。
过于精彩,恨不能割鼻之。
和教室里埋头苦刷,岁月静好的同学们不同,苟矢运动完后出汗量极大,迫切渴求空调的救赎。
于是他回教室的第一个动作便是将空调调至最低,风开到最大,叶片掰至最下,大有一种将自己吹成冰雕才肯罢休的气势。
由于此人体型庞大,能将空调挡个严实,因此一开始余娜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
但又由于此人素质不详,上课铃一响便滚回了座位,毫无将空调复原的自觉,因此每逢第三节课上课铃响,余娜都会被突如其来的冷风吹一哆嗦。
又因为老师已经来了,而没办法将空调复原,余娜只能咬牙忍受整整四十五分钟的冷气围殴。
后脖颈,一个连巨人都必须老老实实保护好的险地,更遑论余娜一介小小人类。
她只觉得自己命不久矣,本就负荷的脑袋瓜子疑似即将罢工。
于是在某天,小小人类奋而反抗。
余娜其实想暴起很久了,但她总因为学习太过认真而忘了这码事,直到熟悉的冷风袭来才怒而回头——空调面前的滚筒星人自然是已经回到了自己的位置,她只能硬憋着。
反复多次后的某天,余娜终于想起来了这件事,她扭头逼着自己好声好气和苟矢商量。
“苟矢,你吹完之后可以把空调恢复原样吗?有点冷。”
余娜不了解苟矢这个人,更不知道世界上有种人喜欢蹬鼻子上脸,给脸不要脸。
“我管你呢。”苟矢翻了个白眼,球状大头上是一张刻薄至极的大饼脸,饶是正准备生气的余娜也忍不住分了一秒钟神想,这人的脑袋可真球啊。
余娜从小到大就没什么好脾气。
她一拍桌子嚯地起身,直接走到苟矢身边,伸手啪一下关掉了整个空调。
此刻后排的几个同学都悄悄看向了她们俩,有跟苟矢刚打完篮球正在最后排歇凉的,也有本来就在教室写作业的。
“我操!”苟矢炸毛了,此人活在世上二十余载,无论是他爸妈还是同班同学,都没有敢对他这么不客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