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内,龙涎香的气息与凝重的气氛交织。
龙椅之上,皇帝容璟指尖轻点着两份来自西秦与北胤的鎏金国书,目光缓缓扫过下众臣。
“西秦与北胤,前几日相继递交国书,俱表明愿遣使来访,以修邻好。”
他声音平缓,听不出喜怒,“众卿以为如何?”
话音落下,殿内短暂静默,旋即响起低语议论。
“陛下,此时来访,恐是居心叵测啊!”一位老臣率先出列。
他眉头紧锁,“神女身份已天下皆知,正是我朝颐欢郡主。且郡主与太子殿下婚期将近,四海同庆。”
“他们此时来,怕是……”
“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另一武将接口,声音洪亮。
“神女血脉,长生之秘,谁人不觊觎?怕是假借修好之名,行窥探之实。”
“正是,须得严加防范。”
众臣你一言我一语,忧虑与警惕之色溢于言表。
容璟静静听着,目光却在下逡巡,并未见到那道熟悉的玄色身影。
“太子何在?”他开口,打断了臣子的议论。
殿内一静。
有人回禀:“回陛下,太子殿下今日未曾前来议事。”
“派人去请。”容璟语气不变。
又一人略显迟疑地补充:“陛下,太子殿下昨日傍晚便去了郡主府……至今,未曾出府。”
此言一出,御书房内落针可闻。
几位老臣交换着眼神,神色微妙。
容璟面上却缓缓绽开一抹温和笑意,眼中恰到好处地流露出几分了然与纵容:
“哦?是了,大婚在即,诸多事宜需筹备。”
“颐欢毕竟是女儿家,容洵前去帮衬,亦是情理之中,体恤未来太子妃嘛。”
他语气宽和,俨然一副慈父理解儿子的模样。
无人窥见,那笑意之下,眸底深处翻涌的,是近乎狂热的贪婪与冰冷算计。
只要容洵能将神女牢牢留在身边,以情爱为锁,待她诞下带有皇室血脉的子嗣,便更难以割舍脱身。
届时,再寻机将人彻底掌控,取其心头之血……
长生不老,帝位永固,便不再是虚妄之谈。
至于那些碍事的人……
他脑海中闪过容洵沉静的脸、容祁掌中的兵符,嘴角的弧度越深刻清晰。
“洵儿心悦颐欢已久,朕这做父亲的,都看在眼里。”他换上一副感慨欣慰的神情,声音温和。
“先前两人闹了些别扭,洵儿还赌气说要另娶他人……”
“如今兜兜转转,终是得偿所愿,也算是一段佳偶天成的佳话。朕心甚慰。”
他挥了挥手,面上尽是仁君慈父的疲态与满足:
“此事朕心中有数,自会妥善安排。各位爱卿也辛苦了,若无其他要事,便早些回去歇息吧。”
众臣见皇帝如此表态,虽心中仍有疑虑,也不好再多言,纷纷行礼告退。
待御书房重归寂静,容璟独自坐在龙椅上,指尖摩挲着冰冷的扶手,那温和的笑意早已消失殆尽,只剩下眼底一片冰封的野心与杀意。
太傅府,书房外。
季夫人看着紧闭的房门,眼中满是忧虑与焦灼,抬手轻叩:“知微,你开门。”
顿了顿,她又道:“有些事……该放下便放下吧。”
门内沉寂片刻,传来季知微低沉压抑的声音:“我放不下。”
“她即将嫁给太子殿下,成为尊贵的太子妃!你把自己关在这里,又能改变什么?”季夫人声音提高,带着痛心与无奈。
“在我心里,她早已是我的妻了。”书房内,季知微的声音一字一顿,清晰而执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