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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 15 章（第2页）

见马车走了，凌霜远远瞪了眼那马车，几乎是跺着脚走回去，她一肚子的气，回屋里缠花灯。

忙到傍晚时分，凌霜给夫人送了新抹额，又到老夫人房中拜会。

听闻是凌霜过来，老夫人都忘了是谁，身边伺候的嬷嬷只道是常跟着雪玉的表姑娘，这才想起来人。

“过中秋，听闻纳了两双鞋过来孝敬您。”

“许久未见她了。”凌老夫人要嬷嬷招凌霜进来。

凌霜带了礼进屋里，到老夫人卧房，她盈盈拜会：“凌霜给老夫人请安，老夫人过节好。”

今日虽是中秋，凌老夫人这会儿却已经要歇下了，凌霜将纳好的鞋送上去：“今儿过节，凌霜手拙心笨，想着孝顺，给老夫人纳了两双新鞋。”

这两双新鞋做的好柔软，又不张扬，刺绣用心，是老夫人喜爱的羊皮金辑云头子，矮底儿，老夫人着重瞧了眼刺绣，与过往她常送来的花卉纹不同，今日绣的是大气简单的云纹，她手又巧，绣的好漂亮，老夫人要身边嬷嬷给她换上，刚刚好。

“今日你送来的这鞋倒是不错，比之前做的强。”

“老夫人既是喜欢，往后凌霜便常过来送。”

*

施昭并不知今日中秋，他住在偏僻的惊春苑，只觉得今日外头格外吵，又亮，他去了后头的莲花池后，听不太见了。

夜色寂静，这惊春苑内只有下人每日会来收拾扫洒一次，平常时候，只有施昭。

他在惊春苑后头的莲花池，只有他豢养的虫与蝶会萦绕在他的身侧。

他多日不与人交际，本以为心会重归平静，初期的几日，却总觉得心乱，这种乱，从未体会过，他还记得她要寻他讨些艾草，要学些医理，他记挂着这些。

导致，施昭听见外头有脚步声，便总忍不住到门首处。

这般久了，每日望到的，都是过来扫洒的小厮，施昭心中宛若升起了雾，只剩茫然。

他不知心下情绪被称为什么，只是他不愿刻意去听那脚步声了，过了几日，他心绪逐渐重归寂静。

夜色宛若潺潺流水。

施昭在莲花池待久了，今日不会再来人，他并没有缠手腕白布，回去屋中，拿起梳篦梳理墨发。

被他豢养的虫都早回到坛子里，施昭正准备吹熄烛火，却听外头，传来脚步声。

施昭动作微顿。

偶尔，也会有奴仆丢了东西，过来寻找。

施昭思及此，没有理会外头。

却听，脚步声直朝他屋子的方向过来。

与过去，那几位小厮匆忙杂乱的脚步声，都不一样。

他转头望向门扉处。

凌霜提着自己做的竹编兔子花灯，一路到惊春苑，她一路犹豫，可到底没变主意，直朝施昭所在的惊春苑过去。

就这样走到门前，待见里头隐隐烛光暗淡，还不如这天上的圆月明亮。

她不知晓施昭会几时入睡。

这么多日没见他，也没有踏足惊春苑，凌霜紧张，她不想打扰施昭，犹豫片刻，提着灯笼上前，只轻轻扣了下门扉。

这点声响，宛若风吹。

凌霜刚敲两下。

便听少年宛若月下溪流般的净澈声音：“凌霜。”

这声音靠她极近，近到吓了凌霜一跳。

好似施昭已在门扉处，与她，仅仅一门相隔。

凌霜抬着头：“是我，施公子，你睡下了吗？我可有打搅你？”

“你有十七日未来了，今日过来，是做什么？”

十七日？

凌霜暗惊，她不知晓有那么多日了，只觉得确实有许久没见施昭，自己也没算过：“施公子记性好好，我都不知道。”

里间许久，无人言语。

凌霜微微抿了下唇，抬头看着门扉：“施公子，抱歉，日前我擅自送了你那些东西，惹了你不快，我那之后想了许久，施公子不愿接受外界之物，我便该敬重施公子的想法，不该说那些话。”

“我并没有不尊重你的想法，往后我会注意这些——”

“我并无此意。”

门被从里推开了，凌霜只望见一片白，抬头，便看到了施昭的脸庞。

月下，少年白衣清冷若仙，夜风轻荡，她听到了那熟悉的银铃声响。

“我并没有那么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