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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心頭白月光 反派心頭白月光 第4節

只是當時陸老太爺偏偏最寵這位吳姨娘,因此在世的那些年,是很疼他這個庶子的。

反倒因為厭惡髮妻的緣故,對嫡親的一子一女倒是冷淡。

如今那一女也就是令晚的姑姑,早些年嫁入忠勇侯府做了繼室,生下了侯府二公子齊曜北。老太爺幾年前病逝了,老太爺死後,由嫡子大老爺掌家。那時候太夫人還在世,對二房打壓的厲害,是最艱難的時候。直至老夫人去世,二房的日子才好過些。

只是大老爺待二房一向淡淡的,位居戶部左侍郎,向來不喜也看不上他這個一輩子只在員外郎上打轉的庶出弟弟,甚至還曾在他有起頭之勢的時候,竟想著……若不是被她無意間聽到,若不是那幾年她努力讓伯父看到了自己的價值,只怕如今大房早已侵吞了大部分的家產,與他們二房分家了。

柳氏平緩了些許,便低聲勸著自己的丈夫。

父女兩人都顧忌著柳氏的病,便也都平息了下來。

此時門外丫鬟來報,說大老爺讓二老爺過去一趟,陸茂柏這才匆匆地走了。

柳氏握緊了女兒的手:

“別怪你爹。我們就你和彥哥兒兩個兒女,又怎麼會不疼你他年輕時也是上進的,只是到底在強出頭一事上吃了太多的苦頭,總想著讓你避開些躲遠些。”

“娘,我知道。”她寬慰地笑笑。

柳氏見女兒這般懂事的模樣,更是愧疚:“也是我拖累了你父親,他當年也是滿身的才華,若當年聽了老太爺的,娶了那李家的嫡女,又怎會……唉……”

“娘,別這樣說。”她去扯柳氏的袖子,“都過去那麼久了,爹不會在意的。”

柳氏嘆了口氣,收了淚水:“但你爹說的也對,嫁人不求什麼高門大戶,嫁個老實本分的人,日後相夫教子,平淡一生也就是了。”

陸令晚壓住心中的酸澀,只是點點頭。

送走了柳氏,陸令晚一個人坐在羅漢床上,怔了許久。直到丫鬟木香帶著上菜的婆子走進來,低聲喚道:

“小姐。該吃晚飯了。”

陸令晚這才驚回神來,卻想起往日這個時候彥哥兒該下學了,去過爹孃屋裡便早該來這兒的,今日卻遲遲不見來。

正在此時,照顧彥哥兒的林嬤嬤就急匆匆走進來:

“三小姐,彥哥兒今日下學便是哭著回來的,鬧著說明日不肯去族學。老婆子也不敢拿此事去打攪夫人,只得先報到小姐這兒來了。”

陸令晚聽聞眉心一蹙,粗粗問了幾句便隨著婆子一起去了彥哥兒所在的東廂房。

待陸令晚將彥哥兒勸解好從東廂房走出來,仰頭一望,天已黑沉了下來,薄薄的一層霧氣籠罩著,滾了毛邊的圓月掛在天邊一角。

她仰頭看著那溫吞的月色,突然就止了腳步:

“木香,你們先回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不必跟著了。”

“小姐……”

木香想要勸小姐些什麼,卻咬住唇,行了一禮便退下了。

陸令晚垂了眼,只漫無目的的向北走著,她也不知道自己要走向哪裡,要在哪裡停下來,只是想這樣走一走。

夜風往沁涼的脊背一吹,她停住步子,眼前是一座上了鎖的宅院。

滿牆的綠藤蜿蜒而上,牆壁間的風吹來,碧葉簌簌作響,灰白的牆皮兒裹著塵埃掉落。

這是舊時祖父的居所,她記得那個時候祖父是很疼他的。

聽大人們講,她還是小小一團的時候,就喜歡趁著祖父講話時爬上他的膝頭去捂祖父的嘴,祖父無奈的將她的手抓下來,輕拍了拍,說“囡囡乖”,然後父親、母親、伯父伯孃、姑姑他們樂呵呵的笑得一團和氣。

往前走一步,忽的斜側裡一根長出的枝條,將腰間的香囊勾掉了。

她停了下來,緩緩蹲身想要去撿。撿起來,卻不知為何指尖一鬆,香囊又掉進了塵土裡。

她再次蹲下來,卻沒有去撿那滾進灰塵裡的香囊。

臉上癢癢的,有什麼東西砸下來,一滴一滴落在滾了灰塵的香囊上,已暈的斑駁一片。

她下意識的抬手摸了摸臉,手上一片濡溼。她哭得再也抑制不住了,捂了臉,任由淚水肆虐而出。

也不知自己哭了多久,好像雙腿都已經蹲麻了。

整個身子忽地被一個高大的身影籠罩住,秋風都和緩了許多。她仰起頭,挺拔的身影和他清貴熟悉的面容,是齊昭南。

她張了張嘴,想喊他的名字。

站起身,腳下卻突然一個踉蹌。她被那人抱了一個滿懷,他的懷抱那樣緊,又那樣踏實而溫暖。

他壓著怒意的聲音響在她的耳畔:

“陸令晚你就是個傻的!在這裡哭誰能看到呢!”

第4章

滿月

陸令晚反應過來的時候,人已經被齊昭南攀著圍牆,一路帶到房簷頂。

齊昭南看著她半邊兒高腫起的臉頰,只覺得胸中一團悶氣。原本他大概猜到他這一出手讓陸家的生意出了問題,她只怕是要吃些瓜落的。

只是沒想到,那陸老賊竟會打了她一巴掌。

他接到這邊的訊息,便匆匆趕來混進了陸府,便瞧見她一個人蹲在那兒哭的可憐兮兮的小模樣,心中暗暗給陸老賊記上了一筆。

他看著面前這女人撇過臉去胡亂擦著淚的模樣,分明是不想被自己看見,覺得難堪的緣故。

他看著心火愈盛,剛想發作,可看她纖弱的肩頭似在寒風中微微發著抖,終究軟了心腸,將自己的黑色披風解下來,替她罩在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