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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心頭白月光 反派心頭白月光 第4節

陸令晚原本被他按坐在這房簷上便硌得渾身不舒服,此時見他要給自己繫上的披風,本能的想要推拒。

平日裡,除了他犯起混來的時候,兩人向來是守著理法的。

可待她看見齊昭南那陰沉的發寒的面色,便乖乖閉了嘴,只抱著膝頭靜靜的看著天邊愈發清晰的滿月。

她實在太累了,甚至都懶得問他為何會出現在此處,是怎麼混進的陸府。

但是她知道他既然來了,就會做了周到的安排。何況此處僻靜,她也不必庸人自擾地想什麼被人發現的事。

齊昭南見她今夜這般溫順,這才氣順了幾分。

皎潔的月輝散落在她纖長的脖頸間,帶了幾分弱質的風流,姣好的側顏蒼白了幾分,可偏生那脊背仍挺得直,像是撐著一股風雨吹不散的傲氣,讓人看著忍不住便想將她壓在身下,做盡讓月亮墜落到凡間的事。JSG

可他還是生生忍住,將目光從那他遐想已久的月亮身上移開,挪到灰暗的天際上去。

他也看著那輪滿月,開了口:

“小的時候,我難過了,便會爬上簷頂吹風。看看日頭和月亮,看似近似遠的天,欲卷欲舒的雲,心情便會好上許多。”

陸令晚知道他是在安慰自己,看向他,衝他扯唇笑了笑:

“伯爺有沒有揍過?你不過以你的性子,大概是即便捱了揍,也依舊要爬吧。”

齊昭南也笑了。

夜風輕輕的吹過來,帶了些清甜的桂花香。這話不禁讓他想起他那侯爺老爹,神色暗了暗:

“那倒不曾。只是有一次夜裡我偷偷爬到了這房簷上,好整以暇地支著腦袋,看著滿府的下人打著燈籠驚慌失措地找了我一整夜。我偏生不下去,待鬧的滿府人仰馬翻了,頂著第二日升起來的日頭,又閒閒的從房頂上爬了下來,倒是去跪了一夜的祠堂。”

那時候他還小啊,喜歡用胡攪蠻纏的手段,來爭取大人們對他多一點的關注和疼愛。

陸令晚這次是真的笑了,想這秋夜裡的風彷彿真的能吹散人的哀愁。

陸令晚看著他有些落寞的神色,便也有些自傷:

“伯府的嫡子也會有煩憂嗎?”

聽到這話,他想起瞞著她的那些事,齊昭南有些心虛地撇開眼:

“家家有本難唸的經嘛。外頭看著花團錦簇,只有裡頭的人知道是怎樣的水深火熱。”

他終究是沒有將身份挑明。

相處的日子久了,他便也知道她是實在是個羊羔皮子、倔驢芯子。

如果真知道了他的身份,不知要鬧出一場怎樣的動靜來。

倒不如等他去同他老祖宗求下賜婚聖旨,待一切塵埃落定再告訴她也不遲。這般想著便又補了一句:

“這個月我父親便會上門提親。旁的你不必管,我自有安排。你只需好好把臉上的傷養好,可別丟了我的臉面。”

陸令晚聽得蹙眉,不管他話裡的嘴硬和促狹:

“這般急嗎?這次我可是把大伯得罪狠了,只怕不好商與,嫁妝也會單薄些。倒不如等些日子,待他氣消了,我再想辦法周旋一二。”

齊昭南氣的挑眉看她,卻也只得壓著脾氣道:

“若你大伯見你入宮無望,急急給你定個可堪攀附的好人家,真到了那日,你可還是這般,沒骨氣地找個角落裡蹲著哭?”

陸令晚被他說的有些窘迫,可想想他的話,眉頭便又皺了起來。此話倒也在理,她的大伯倒是也幹得出來的。

儘管她手裡有些大伯的把柄,關鍵時候可以稍加轄制,可不到最後一步,她是不想與他撕破臉的。歲月催人老,恩愛難長久,若日後嫁了人,她也是需要孃家的。

齊昭南見她當真躊躇起來,又好氣又好笑,往她光潔完好的半邊臉上一擰:

“此事便這般定了。別成日裡想那些有的沒的,倒不如好好想想怎麼討好我,怎麼讓我對你矢志不渝,忠貞不二。待日後入了我家門,便再也跑不掉了,屆時我再好好磨磨你的性子!”

他嘴上惡狠狠的說著,手卻掰過她的下巴,借月色仔細打量了下她腫起來的半邊臉頰,從懷中摸出來備好的小圓藥盒塞到她手中:

“一日三次,好生養著。若留了疤,成了醜八怪,我可就不娶你了。”

陸令晚瞪他一眼,便依言將藥膏收起來,她也知道定是哪句又惹得他不快,這人這才又蠻橫了起來。

可他說的也在理,便點了點頭,答應了下來。

齊昭南見她今夜竟這般好說話,握緊了她有些發涼的手,心滿意足的轉過身來。

此時卻聽“叮”的一聲,兩人皆聞聲去看,原是齊昭南那腰間的玉佩磕在了瓦上。陸令晚卻瞧著那玉佩有幾分眼熟。齊昭南見她喜歡,將玉佩順手摘了下來遞到她手上:

“喜歡便送給你了。”

玉佩捏在手中,越瞧越覺得眼熟。

陸令晚卻猛然想起來,這青玉材質上佳,觸手生溫,其上所雕青蓮更是雅緻清新,分明是她前年送給陸府太夫人的賀壽禮。怎麼會配在他身上?可想想又覺得沒什麼,或許是兩家老人相贈,或是物有相似。

可想來想去卻不記得這忠勇侯府和永昌伯府有什麼交情。且即便玉有相似,可紋理卻是不同的。

當時因著是侯府太夫人過壽,為著能找一樣稱合心意的壽禮,她著實費了些心思,因此對這玉佩是極有印象的。

陸令晚越想越覺得心中不安定,有種不好的猜測隱隱要冒出頭來。她極力壓制著,面上只狀似尋常地望著夜幕下那些星星點點的萬家燈火。

齊昭南正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見她神思不屬的模樣,只以為是生了困,倒也並未多想。見她心情舒暢不少,便將人從屋簷上抱下來,又在她耳畔匆匆囑咐了幾句,這才轉身隱進了夜色裡。

因著心中揣著事,陸令晚回到房中便匆匆吃了幾口飯,由木香石青兩個伺候著,洗漱沐浴過後又抹了齊昭南帶給她的藥膏,便換了寢衣準備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