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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心頭白月光 反派心頭白月光 第15節

這日秋陽正盛,連肅殺的冷風都蔫了幾分,是個赴宴會的好日子。

大夫人喬氏坐在妝臺前,臉上敷了厚厚的粉脂,正由小丫鬟伺候著挑帶著耳當。小丫鬟拿個翡翠的,她嫌太老氣;換個紅珊瑚的,她又嫌太輕挑,小丫鬟急的出了一頭的細汗。正在此時,守門的小丫鬟匆忙進來回稟:

“夫人夫人,您快去看看吧。咱們哥兒被人抬著回來了,渾身都是傷。”

大夫人JSG喬氏一聽便驚變了臉色,也顧不得什麼宴會不宴會的了,隨意選了件衣服穿上,便匆匆往兒子的明德軒那兒趕。

還沒進門便聽見裡面“哎喲哎喲”的痛哭聲。走進一看兒子那鼻青臉腫的模樣,一條腿似還吊在那兒,頓時心疼的流了滿眼的淚,撲到床前便是一聲哀嚎:

“哎喲,我的兒啊。這是哪個天殺的造的孽我的兒啊……”

她這一撲上來,便驚的那老大夫往旁邊一躲,也不能發作,只得又躬身向前道:

“夫人,還請先讓我給大公子看看。他的傷倒還好,這腿上的傷可耽擱不得。”

大夫人喬氏這才回了神,拿了帕子抹了把臉,擦下來帕子上便是一堆白膩膩的粉。

老大夫診治了一番,嘆氣的給陸宗麟的腿上了夾板,出聲同喬氏道:

“夫人還請這邊來。”

一站定,喬氏便急不可耐的問道:

“大夫,我兒如何了?”

大夫捋了把山羊鬍:“腿著實傷的厲害,骨頭都已斷了。給他接了上去,日後行走倒是無礙,只是怕是會落下些跛疾。”

喬氏一聽,只覺一陣天昏地暗。若不是身後有嬤嬤扶著,只怕就要一頭栽倒下去。

她撐著一口氣兒到床榻前,一面細聲安撫著哭嚎不止的兒子,一面急切地想將事情問不清楚:

“麟兒,你快告訴娘,這是哪個天殺的做的敢這樣踩咱們陸府的臉面,娘一定給你報仇雪恨!”

陸宗麟此刻已疼得滿頭是汗,那還有什麼理智可言,推了一把喬氏吼道:

“娘,你快去二房問問我那三妹妹,這些日子究竟做了什麼好事?我好歹也是她親親的堂哥,她憑什麼這麼害我呀?她一個人不要臉面不要緊,何苦這般坑害我啊!”

喬氏聽的雲裡霧裡:

“麟兒你說清楚些,怎麼就和二房的丫頭扯上關係?”

今日我剛從酒樓裡走了出來,便有個丫鬟來到我這兒來,說明家小郡主請我過去坐坐。”

陸宗麟說到此處,不禁有些心虛和後悔。那時他還以為是那明家小郡主看中了他,想他如今仕途盡毀,說不定是情場得意。只起了色心,沒讓人跟著,便鬼使神差的跟那小丫鬟走了去。

“後來呢?”

喬氏一臉焦急的等著下文。

“後來我便被引到了一個死衚衕裡,人還沒反應過來,便被一個麻袋套了頭。接著便是一陣天昏地暗,拳打腳踢,我腿上生生捱了一棍。末了,有個粗嘎的嗓音撂下一句話,讓我管好自家的堂妹,別跟個賤蹄子似的,成日勾搭男人。”

說到此處,陸宗麟帶了哭腔,涕泗橫流:

“娘啊,我以後是不是不能走路了那我以後是不是要成個瘸子了?”

別瞎想,娘不管花多少銀子都能把你腿治好。你眼下千萬別傷心太過,好好養病,這些事咱日後再說。”

喬氏見他情緒不對,趕忙安撫。又覺得兒子眼下被劇痛折磨,她不忍心再問下去,只叫來了他貼身的小廝,將這件事情問了出來。那小廝還吞吞吐吐,在她的逼問下,那小廝才吐出實情。陸宗麟哪裡是去的什麼酒樓,是從青樓裡喝醉了酒出來,不知怎麼衝撞了明家小郡主的馬車,這才被帶去巷子裡痛打了一頓。

喬氏只恨自己兒子被豬油蒙了心,去逛哪不好,偏去逛那青樓。若是被他爹知道了,還不知要鬧成什麼樣。

轉眼便在心裡為自己兒子開脫,想自己兒子原本也是個官身,可如今仕途盡毀,即便去了青樓,也定是心中鬱悶,難以消解,便將恨意全都轉到了陸令晚身上。

想起來她那張同她娘一樣狐媚惑人的臉,知道此事明家小郡主既然有備而來,自己奈何不了那郡主如何,便只能將心中的氣都記在陸令晚的頭上。

“好啊,叫你出去勾引男人。我兒子但凡痛上一分,便要你痛上十分!”

***

只是到底喬氏也不傻,知道整治陸令晚的事絕不能越過陸茂松胡亂的行事,晚上便半遮半掩地將兒子的事說與陸茂松聽。

喬氏哭訴道:

“老爺,此事你要為麟兒做主啊。雖說麟兒此事也有過錯,咱們耐不得那明家小郡主如何,可歸根結底究,此事因二房那個丫頭而起,你讓我如何咽得下這口氣況且老爺,我看那丫頭便是個不守規矩的,瞞著咱們去勾搭別家的公子,想是存了攀高枝的心思。若她和那林家公子的事真成了,二房發達了,日後哪還肯聽咱們大房擺佈?”

陸茂松被喬氏吹著枕邊風,想想他這些日子忙著朝堂上的事,還真沒分出心思給陸令晚選個能對他有所裨益的婆家。不想那丫頭竟敢生出這樣的心思,敲打一番也是好事。又被喬氏纏的沒法,便鬆了口:

“行了,你想做什麼便做。只是也該有個分寸,不能傷了二房的體面,更不能壞了我的大事。等你解了氣,便回去好好看著你的兒子。再捅出什麼簍子,他便不必在這個家裡待了。”

喬氏得了他的準話,自然乖巧閉嘴。

***

陸令晚原本聽聞陸宗麟被打的事,倒也並沒有放在心上,只以為他又在外頭闖了禍。

只是她作為堂妹,按理也當備些禮去探望。只是探望他時,陸宗麟卻屢屢諷刺於她,臉色嫌惡憤恨。往日裡雖他待自己並不親近,可也並沒這般過。

陸令晚當時便覺得有些不對勁,試探著套了些話出來,才知道此事竟與自己有關。

待木香從大房那兒打聽到了事情原委,陸令晚頓感無力。不意自己與那林公子不過萍水相逢,幾面之緣,竟也惹了這樣一場干戈。

才明白為何這些日子大伯母對她也沒什麼好臉色,怕是遷怒於她了。因此陸令晚這些日子對大房都是能避則避,想著等大房的氣消了,再去同她大伯母周旋一二。

哪知她處處躲著事,事情終究是自己找來了。這日一大早,陸令晚早膳吃到一半兒,喬氏的貼身嬤嬤便帶著兩個粗壯的婆子進了她房來,在她身前行了一禮道:

“大夫人請三小姐過去一趟,還請三小姐隨老奴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