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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心頭白月光 反派心頭白月光 第15節

第17章

戒園

“大夫人請三小姐過去一趟,還請三小姐隨老奴走一趟。”

木香和石青見這架勢,便嚇得不輕。這哪裡是來請人的,倒像是來抓人的。

陸令晚一走進葳蕤堂,便覺其中氣氛不對。

她抬眼一掃,大夫人喬氏坐在上首的太師椅上,神情嚴肅,可偏生看著自己的目光帶著譏諷和快意。

而下首地上跪著一個臉頰被抽打的高高腫起的小丫鬟,還有一個僕婦。陸令晚認得出來,這兩個皆是自己院裡的。

心不由得一沉,直覺今日這一場禍患,只怕是躲不過去了。

果然她剛俯身行了一禮,喬氏便將手邊的書信拿起來朝她砸來,話語間卻是語重心長的長輩口吻:

“晚姐兒,我原以為你是個懂事,但你竟生出這樣的心思,與人暗通款曲……你還是個未出閣的女子……”她將話說的語意不詳,看著陸令晚將脊背挺了挺,“你娘身子不好,你爹近日又禮部事忙,可我這個做伯母的卻不能不管你,我陸家的女兒要出了事,丟的是我們整個陸家的臉。你犯了糊塗,牽連的是整個陸家的姐妹。”

陸令晚彎起腰將丟到自己腳邊的書信撿了起來,隨手翻開一看,雖是她的字跡,卻並不是由她所寫。

陸令晚閉了閉眼。

她原以為大房二房無論怎樣生疏,無論有怎樣的齟齬,可到底也是一家子骨肉相連的親人,終究是她沒將那猙獰的人心看清楚。

忽的衣袖被人一扯。她回過頭來看,正是雙眼已哭得紅腫的春桃。

眼淚從她被打的血肉模糊的臉頰上滾落下來,十分可憐,可陸令晚只是默然地看著她。

“小姐對不住,奴婢不能再替您瞞下去了。”

她說著,轉過身朝大夫人喬氏一叩首:

“大夫人,奴婢全都招了。這幾日木香姐姐總是推說事忙,讓我幫小姐送幾封信去。可我見她這幾日很是悠閒,心中便生了疑,悄悄將那信展開來看,才明白木香姐姐為何要我去送。想來她是生怕事情敗露,她這個傳信之人便會死無葬身之地。那書信竟是……竟是寫給林家公子的。奴婢不知小姐是如何與那林公子相識的,只是有時守在屋門外時,常聽小姐同木香姐姐討論起此人。不想竟然……”

說著俯下身來“嗚嗚”的哭起來。木香忍無可忍,氣得朝她罵道:

“你這個賤蹄子!小姐哪裡對不住你了,你竟敢這樣汙衊她!”

話音剛落,喬氏身邊的秦嬤嬤便上前給了她兩掌:

“夫人問話,哪有你個奴婢插嘴的份兒!”

喬氏淡淡抬眼看向陸令晚:

“晚姐兒,你還有什麼話說?若不是那小丫頭送信時被袁婆子碰到,告到我這兒來,還不知你要惹出怎樣的JSG禍事。”

在一旁的袁婆子忙接嘴道:

“小姐,您別怪老奴。老奴那日隨您上街,見您與林公子在河邊舉止親密,便覺不妥。老奴生怕您走了歪路,再也回不了頭了。”

陸令晚扯唇笑了笑,這樣漏洞百出的一個局,竟也這樣堂而皇之的擺在她面前。

只是她知道今日自己必輸無疑,因為在陸家從不講什麼道理,向來是誰權勢大誰說了算。

於是她並未多加辯解什麼,只平靜的看著喬氏,甚至臉上沒有什麼多餘的情緒,只扯了唇:“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喬氏真是恨透了她這副清高的做派,彷彿她是戲臺上唱唸做打的小丑,她則坐在臺下洞若觀火,看她醜態畢現。

心中雖然憤恨,面上卻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

“晚姐兒,你要是這般冥頑不靈,我也沒有法子。我原想著你娘在病中,不願驚動,可眼下也只得叫你爹孃來。”她說著嘆氣,“我是管你不得了。”

一直到陸令晚走出葳蕤堂,那種被人扼掩住口鼻的窒息之感才漸漸消退。木香在身後急得哭紅了眼:

“小姐,你怎麼能認罪呢?那戒園豈是人待的地方小姐自小有人伺候著金尊玉貴地養大,怎麼能去那種地方遭罪?”

石青也在身後抹眼淚:

“是啊小姐,那春桃擺明了是受人唆使,這才栽贓小姐。明明她的說辭有那麼多破綻,小姐你為什麼就認下了這罪呢?”

陸令晚站在那兒望著那灰白的天際,有些出神:

“你還不明白嗎?大夫人因著我二哥的事遷怒於我,乖乖認了罪去戒園受罰,才能讓她出了這口氣。否則即便這回躲過,日後怕也沒什麼安生日子了。”

陸令晚沒說的是喬氏已將她娘搬了出來,她便不能再與她犟下去。娘自上次事後,一直臥病,她再不能受什麼刺激了。喬氏正式拿捏住了她這一點,才會連個精巧的局都懶得佈置下去,因為她知道自己會乖乖就範。

但好在她藉著母親不得傷心動怒的由頭,懇求喬氏只私下處罰她,對外只說她去了莊子上休養。大概是她的順從取悅了喬氏,喬氏沒有猶豫便答應了下來,否則她也不會乖乖任喬氏發落。

***

柳氏拉過女兒的手,慈愛的看著她,好像怎麼看都看不夠似的:

“怎麼突然想著到莊子上去住了?”

陸令晚接過嬤嬤手中的藥碗,一勺一勺給柳氏喂到嘴裡:

“聽說那處莊子上有溫泉,女兒早就想去看看了。只是從前幫著大伯打理生意,抽不得空。如今清閒了,便正好去看看,左不過個把月的時間便回來了。”

柳氏將一碗藥喝得見了底:

“也好,出去轉轉也好,你也不必掛心娘。有你父親,還有鄒嬤嬤在,娘萬事都好。”

陸令晚看著母親垂下去的雙眼,忽的鼻子一酸,趕忙找了由頭便轉身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