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o2章 1o2收徒
6清石實際上並沒有貪新的念頭，身上的這件舊襖子是他這幾年最愛惜的一件衣服。他還記得穿上了它之後，自己的那種歡喜。
6清婉也記得，記得那年冬天很冷，爹爹到山裡遊蕩了幾日打獵換了1oo文錢，買了的棉花、扯了幾尺的厚佈讓她做棉被。雖然有了冬被，但是她看了一眼孱弱的幼弟，還沒有厚的棉襖。6清婉看著他那雙懵懂清澈的眼睛，心裡只想著抓緊時間繡了女紅換錢。多買點厚的布料，還把做被子剩下的棉花都留給了他做衣服。
6清婉手生，雖然女紅好，得了空就縫幼弟的衣服，但也是趕了幾天才勉強縫了一件棉襖。當時還細心地留了很長的一截，做大了很多，就算是以後石頭都沒有新衣服穿了，這一件也能穿好幾年了。
衣服做好了之後，凍得哆嗦的6清石也不覺得冷了。冬天被長姐抱在懷裡刺繡，整個人都是暖融融。
到了晚上，山頂已經變得極冷了，風一直吹著，呼呼地叫，把窗都拉緊了也擋不住寒風，不斷地有風從木板的縫隙裡灌進來。已經十月了，在山腳下晚上也會冷，何況是到了山上，除了不下雪之外那真是跟冬天沒什麼兩樣。
但是屋子裡，卻是一片暖意，爐子裡的炭火燒得旺旺的，6清石往裡邊扔了幾隻小的地瓜。火紅的炭偶爾出嘭地一聲，帶著地瓜香暖的味道。
6清石剝了一個吃，很甜。他給6清婉也剝了一個，6清婉搖了搖頭，吃飽了。但是幼弟的手仍舊舉著，她順著輕輕咬了一口，眼睛眯了起來，很香很軟。
後來青娘子同6清石一起吃光了爐子裡的烤地瓜。
等到睡覺的時候，6清婉用厚厚的棉被把幼弟團得圓溜溜的，四角邊用掖實了。
“別踢被子了噢，踢了被子明天會著涼的。”風寒可不是鬧著玩的。
去年的冬天6清石還能和6清婉一塊睡，踢了被子，6清婉也能醒過來給他重新蓋上。等他他長到了七歲，開了春6清石就分出去自己一個人睡了。
6清石裹著厚的棉被，翻了個身，被子又軟又厚，蓋在身上一點也不冷，他從被子裡鑽出來悶悶地應了一聲“石頭早就不踢被子了。”
第二日正午，姐弟二人祭拜了最後一次，才收拾下山。
下了山後6清婉只感覺暖和了不少，髻間也多了一支珠花簪子。玲瓏剔透的，上邊點綴著一隻金粉蝶，惟妙惟肖的，精緻極了。既不會太張揚，樣式也不會過時。
做得很精巧，簪在間，流光一閃。彷彿有一支蝴蝶匍匐於髻間，走動之間蝶翼緩緩翕動。
青娘子平時也沒有打理6清婉的飾，因為6清婉的飾本來便少，也沒有特意去新添，她自己管著就夠了。青娘子也沒有注意到自家姑娘髻上的珠花簪子，只當是她從徐州城裡添置的。
6清婉回到6宅之後，看見謝泉正在院子裡招呼著周福安。
6清石看見了周福安，飛快地跑了過去。
“二蛋你終於回來了。”
周福安老久沒有聽到自己昔日的這個小名，拉長了臉，揪起了6清石的臉蛋。
“叫啥叫，叫我福安哥。”
6清石雙手扣住臉，從周福安的魔爪下掙脫了出來，藏到了長姐的身後，慢條斯理地說“二蛋，你騙人。先生壓根就沒有說過叫你二蛋會短命，虧你騙了石頭那麼久。”
周福安臉上浮起一絲笑，目光從6清石的臉上移開了。
6清婉看著周福安，現周福安走路的模樣有些不太對勁，問他“在路上頑皮了，摔了？”
6清婉把準備要往周福安身上撲的幼弟扯了回來，讓青娘子去找找家裡的跌打藥。
周福安沉默地搔了搔頭，含糊著糊弄過去了“沒事，就是趕路。騎馬騎久了，有些不舒服。”
周福安在醫館裡養得差不多了，才回到留南村的。
他從醫館裡醒來後不僅身體疼得要命，人也不好過，幾天下來都不願意說話。當時6清婉和青娘子已經被迷暈了，並不知道後來周福安跟劫匪打起來的事情，自然也不知道周福安受了好大的傷。
謝泉回來之後，也沒有跟6清婉提到過周福安的事。
6清婉說“如今你青姑手藝可好了，福安待會你要留下來嚐嚐才行。”
周福安咧嘴笑，露出一口的牙。黝黑的少年叉著腰，雙腿張開站在庭院朗聲道“不了，我今兒是上門來求謝叔的。6姐姐，謝叔全聽你吩咐，我就當來求你了。”
周福安說完之後，聲音吼得有些大聲，在6宅後邊劈著柴的謝泉都能聽得到他的聲音。
6清婉看著這個眉目爽朗的少年，炯炯有神的雙目似是於平時不太一樣，笑道“你跟謝叔說吧，若他應了你便可以了。”
謝泉把最後一塊柴給劈了，擦了擦手，順著周福安的聲音，走了出來。
周福安走了過去，咚地一聲，雙膝就跪在了地上。
謝泉被周福安這樣的架勢給嚇到了“幹嘛幹嘛，你小子你想幹啥，要挾啊？”
周福安沉了聲，褪去了平日裡嬉笑隨意的態度，帶了幾分的認真地說“求謝叔收了福安，教我功夫。”
“起來起來，某雕蟲小技，教不了什麼。”謝泉扯著他起來。
“雕蟲小技，我也學。”周福安堅持著說，臉上沒有一點開玩笑的樣子，一副不收徒，就不起身的樣子。
“咋啦，被打了一頓，還學會要挾人了？起來起來，像個什麼樣子，男兒膝下有黃金。”謝泉怒道。
“求謝叔收了我。對，被揍了一頓，心裡很不服氣。若是有謝叔這樣的身手，便是膝下有再多的黃金也甘心跪。日後又何須再懼怕霸道無理的歹人？”
謝泉聽見周福安沉下來的聲音，琢磨出的不對勁了“嘖……你小子，你想幹什麼？”
周福安搖頭“只求謝叔收我為徒兒。”
6清婉看著周福安堅持著也跪了一會了，少年的臉上難得地露出了堅毅神色，他今日的變化也觸動了6清婉，難怪他先求了自己。
6清婉看著臉上猶豫著的謝泉，開口道“這段日子以來，謝叔不是宅子裡劈柴燒水，就是到城裡看鋪子。現在鋪子的生意也大致穩定下來了，謝叔拘在宅裡，清婉倒還怕屈就了謝叔，讓謝叔英雄無用之地，不如便收了福安這個徒兒。小石頭身子骨也偏弱。正好也可以跟著謝叔練上幾招。”
謝泉聽了之後，才答應了下來。
打動謝泉的並不是6清婉說的英雄無用武之地，也不是周福安跪下來求他收為徒兒，而是6清婉說小石頭身子骨弱，要跟著他練上幾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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