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之間的戰爭往往暗藏硝煙。
素日裡溫文爾雅的書生也能變得凌厲陰沉, 在面對風輕雲淡的對手時,骨子裡的血液仿若叫囂著不甘。他毫不退縮地對視回去,在面臨抉擇時內心無比堅定。
閔裕文是在讚美聲中長大的, 自小便不斷有人告訴他,他相貌俊美,學識淵博,才情俱佳,他們說他是百年難遇的才子, 他想要的東西從來都不費吹灰之力。
不管是什麼,只要他想, 他一定能得到。或者是與生俱來的優越感, 或者是他習慣付出便有回報,他沒想過有些東西即便用盡全力,也得不到。
李幼白是意外,他躊躇過, 因為自尊而不屑爭搶。他目睹了盧辰釗和她的親密, 他不願做拆散伴侶的惡人, 但終究是內心的渴望戰勝了其他, 那種蝕骨噬心的滋味叫他難以鬆手,他想要她, 想要她在自己身旁。
盧辰釗顯然沒想過他的強硬, 故而愣了少卿, 然後便輕笑起來。
閔裕文無法判斷那笑是不以為然, 還是鄙薄, 但他站在原地, 等待他的還擊。
“閔大人,你以為一紙婚約能困住她?”
閔裕文:“不然呢?”
“你的優勢不就是這一紙婚約麼, 除此之外你還有什麼?兩個人在一起,是要互相喜歡,互相愛慕,那紙上寫的東西,終究只是旁人的意思,不是她的。”盧辰釗冷了臉。
閔裕文啟唇,一字一句反駁:“那麼盧世子呢?你的優勢是什麼?”
“李幼白對我的心。”
“是嗎?”伴著一聲晴朗的笑,閔裕文俊穠的樣貌變得很是輕淡,“你說我的優勢是那一紙婚約,其實你也不過如此。你能跟幼白在一起,是因為你和她比我多了一年的相處,誰也不比誰更好。若換過來,是我同她先認識,在學堂共同讀書生活,你說她會不會喜歡我?”
如願看到盧辰釗一閃而過的冷厲,閔裕文很是滿意地笑笑。
“時間會證明一切,她也一定會是我閔裕文的妻子。”
盧辰釗乜了眼,回道:“閔大人,咱們拭目以待吧。”
“好。”
閔裕文走到門口處,忽然回過頭來:“我去淮西,不是因為燕王殿下派我去才去的,而是我想去,他應允,這件事才能成的。”
“盧世子,你想透過這場戰爭獲得娶她的權力,我也可以。”
他輕輕合上門,縫隙裡,那雙狹長的眼睛露出志在必得的決心。
盧辰釗的笑徹底收斂,雙手攥成拳,後背的血痂掙開,沿著腰窩一直滾進褲中,他覺不出疼,只是覺得有些事失去掌控,那種飄忽的感覺令他不安。
他很想把李幼白變成卷卷,塞進袖子裡隨身攜帶,不叫任何人看到。
他真的很怕一眨眼她就變心,或者因為某種不能抗拒的權勢俯首聽命,他巴不得立刻娶了她,這樣誰也不能再覬覦他的東西。
但他什麼都做不了,為今之計最關鍵的,還是要做好自己,如此才有與她並肩的資格。
不能衝動,不能著急。
如是想著,額間的青筋卻跳的更為劇烈。
轉眼便到出征前夕,李幼白耐不住盧辰釗的嘮叨,用不純熟的針線為他繡了個蹩腳的香囊,裡頭塞了些菊花薄荷類醒腦的香草。盧辰釗收到後開懷大笑,指著歪歪扭扭的線路說不出話,李幼白想要回來,他卻寶貝似的藏進懷裡,一把將人也抱起來。
他手臂有力,圈住她時像要把她擁入骨血一般。
李幼白被勒的難受,掙扎了下,他放她下來,腳墊在他腳上,她仰起頭,看見他俊朗的面龐,沁出淡淡的笑,讓人挪不開眼的好看。
他親她眉心,她沒躲,笑的兩靨嫣紅。
“這是我收到最好的禮物。”
“我繡的不好,出去可不許給旁人看,若有人不小心看到,又問你是誰繡的,你也不許說是我。”
“我恨不得告訴所有人這是你繡的。”
“不行。”
盧辰釗嘆了聲,環過她的細腰將額頭抵住她的,唇蹭在她鼻間,又想起那日衝動下的所作所為,於是便有些心猿意馬了。
他的手往上輕撫,李幼白尚未覺出危險,只是被他抱著,想著快要分別心裡便覺得悶悶的,歸期不知,生死不知,他這個人能不能全須全尾的回來更是不知。
在他手指落在她小衣帶子上時,她還在那怔怔瞪他。
“盧開霽,你做什麼?”
盧辰釗的臉唰的通紅,但既已如此,退也不是,只能硬著頭皮前進。
他也不看她的眼睛,將人抱起來闊步走到圈椅落座,李幼白便坐在他膝上,扭頭,他那手指沒停,三兩下顫抖著解開帶子,撥出的熱氣噴在李幼白頸間,她倏地麻了。
手一用力,捏住他的肉,這才勉強不叫自己發抖。
他的每次觸碰,都像是羽毛拂落,又癢又有種奇怪的酥/麻感,她攬著他的頸,腳趾抵在鞋面,像是神經都被拉到了極致,雙腿一動不動。
“我..只看看。”
上回也是這麼說的,但他...
李幼白的臉紅透,唇死死咬住,伸手阻他,他抬頭,溫潤的眸中閃著一絲可憐氣,她便看不得他這副表情,手一鬆,他卻是趁機捉住。
她倒吸了口涼氣,仰起頭來掐著他的面板。
很快便沒了力氣。
他輕重拿捏的不好,因是探索,故而毛手毛腳,李幼白忍著,偶爾忍不住便咬他,抓來他的手臂朝那腕子狠狠咬。
他也不在意,怕她不解氣又主動往前遞,催促:“用力咬。”
李幼白啐他:“不要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