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宦妻姜芙 宦妻姜芙 第44節

算了?

這話正正戳了崔枕安的心窩子。

他怎麼會輕易算了?

他認定的人或事,又怎會輕易放棄?是不是良緣,除了他,誰說了也不算。

自打他知道姜芙不是細作的那一刻起,便不能再對她熟視無睹,他所想的,不過是姜芙待他如從前一樣。

不想理會路行舟的長篇大論,他避開這個不談,崔枕安反而想到一件旁的事,“聽說你竟要娶沈珊為妻?”

哪壺不開提哪壺,路行舟戳他心窩子,他便反戳回去。

路行舟與沈珊,兩個人隨崔枕安怎麼想,都不覺得他們能湊到一處。

這回輪到路行舟臉色一暗,“那日在澤鸞青苑,我與沈珊一同落水,二人溼/身貼在一處,本就不妥,上岸時,不知怎麼她的小衣......竟掛在了我的身上。”

“那麼多雙眼睛都看著,我身為男子,總要負起責任,皇后娘娘的意思,若要讓此壞事變好事,顧念女兒家的名節,最好的法子便是我們兩個人成親,既保了她,也免得讓旁人對我議論紛紛。”

“你連沈珊那樣的人都肯要?”崔枕安冷笑一聲,肩上的傷也跟著痛,“你別忘了,她是沈齊的女兒,沈家遲早是保不住的,你娶了她,怕要受連累。”

“事到了這個節骨眼兒上,我若不娶,只怕要多條人命,往後的事往後再講,我只要不同沈齊牽扯上也便罷了。”

“這麼輕易就妥協,可不像你的性子,”崔枕安眼角掛著殘笑,“當初你可是說,想娶一位真心喜歡的為正妻,怎麼,就這麼甘願讓沈珊鑽了空子?”

沈珊的確是鑽了空子。

那日在澤鸞青苑,她就是有備而來。

那日路行舟本在水閣內同眾家公子喝酒,沈珊帶著丫鬟找來,說那日還回去的帕子不是她的,後來不知怎的她便失足落水,路行舟本想拉她一把,誰知竟一同被她硬拖到水下。

兩個游上岸時,腰身上糊里糊塗的別了一件小衣。

反而說不清了。

“事到臨頭,娶了總比鬧出人命好,娶她回家且好吃好喝養著也就是了,誰讓我大意。”路行舟越發懊惱。

他家裡姬妾不少,每個都碰過,可讓他真的面對沈珊,他一時心裡發怵。

“你不是大意,你腸子太軟,讓沈珊盯上了而已。”沈氏姐妹到底是什麼東西,崔枕安清楚,自然路行舟也清楚,可也只能苦笑。

正說著話,且聽外面又是一聲驚雷。

二人齊齊看向窗外,碩大的冰雹砸在窗稜之上,發出砰砰聲響。

作者有話說:

🔒

第43章 真相

這碩大的冰雹就似兩個人的心事。

沉重陰響。

一直跪在殿內不敢說話的方柳突然抬起來, 十分貿然講了一句話,“殿下,屬下有一蠢笨的主意。”

他的聲線在這空曠的殿中尤其突兀, 見崔枕安未應,大了膽子接著道:“不如將那人叫來問問,或他能知道太子妃去向何處。”

路行舟猛然回過頭來, 倒一時不曉方柳所指為誰。

崔枕安未答話,心裡卻已有了主意。

又是一聲閃電劃破雲層,將殿內照得明光。

雨下得越來越大, 到最後起了霧, 罩住整個太子府邸。

崔枕安將路行舟打發不久之後, 便獨自在殿中坐了一會兒,雨天風涼, 吹得他身透, 隱隱覺著腳步有些虛浮, 頭腦也有些恍惚, 並未在意。

直到那個人來。

長殿門敞開,風雨順著殿門襲捲而入,同時入殿的還有一抹身影。

風捲起桌案上書頁沙沙作響, 也吹起來人衣袂, 最後他步子停在殿中,與尋常一樣, 與崔枕安對視不卑不亢。

先前鍾元被打的悽慘,周身是傷,被人從暗牢中抬出來養了這麼些日子, 亦未痊癒, 面上還布著未散的淤青, 唇角處仍有未掉的痂,不過精神照比之前好了許多。

從前每每見他,只穿著官宦的衣袍,如今換上了一身素月長衫,倒顯得他多出了幾分清冷的氣質,一見便是滿腹書香。

崔枕安不免想,若許氏不曾被滅門,如今的許嵐灃已大有作為,何需冠上一個宦官的名頭。

多日不曾見,再見時崔枕安身上也掛了彩,整個人清瘦了一圈兒,這兩個人面對面,都是一副傷病模樣,一時倒說不出誰更慘一些。

“我是該叫你許嵐灃還是鍾元?”崔枕安仍陰著嗓子,半分情緒都沒有,一雙沉目若死水,全無波動。

自打那日將鍾元從暗牢中挪出,便送去了府邸西北角的沉玉閣中養到今日。

而姜芙卻以為鍾元已經死在他手上。

“鍾元。”鍾元應道。

他覺著自己為了報仇走上了極端,早就不配再姓許,也不配再做許家人,叫鍾元就好。

“姜芙走了。”一提到這個名字,崔枕安的心肝都在跟著顫。

原本平靜無動的眸色亦是因得這個名字而微怔,鍾元目色一閃,下一刻竟是淡淡的悅色,此事並不出他意料,這才是他所認識的姜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