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宦妻姜芙 宦妻姜芙 第76節

“你越來越放肆了。”暉帝閉上眼,覺著這些話並非是他一個當兒子的可以說的。

他的父皇和小鄭後知道鄭君誠謀害自己卻無動於衷,仍想留其性命的那一刻起,崔枕安心中的那些所謂親情便已然蕩然無存了,事到如今,崔枕安反而沒什麼在乎的了,他亦知現在外頭有言臣進諫,讓皇上另選宗室為儲君,仍隱忍不發。

崔枕安將頭微垂,不再言語。

當他以為皇上要發落自己時,誰想皇上又道:“不過這點你比朕強,做事當機立斷,是你的長處,放手去做吧。其餘鄭氏有關的人如何發落,隨你......”

緊接著又是兩聲咳,帳內的人再次揮手示意徐和將帳子放下。

原本緊縮的眉目微松,崔枕安唇角淺淺勾起,卻是心中寬慰。

“兒臣領命,父皇好好歇息。”身子微微前探,他說道。

就在崔枕安被人抬出殿門的前一刻,暉帝嘶啞的聲線幽幽傳來,不大,卻聽得一清二楚,“是朕錯了。”

不知為何,這句話使得崔枕安脊背一凜。

再出殿門,小鄭後仍跪在那裡。

再見崔枕安,她仍舊怒目而視,哪還有往日的慈母模樣。

“母后,回去吧。”這便是崔枕安對小鄭後說的最後一句話,再無留連,也再無掛念。

行出長安殿許久,方柳環望四周再無旁人,終忍不住同崔枕安道:“太子殿下,黎陽的事,您打算如何?”

事關黎陽,關於姜芙。

冷風拂在崔枕安的臉上,坐高立遠,此刻他腦子裡迴盪的是暉帝同他講的那句。

溫肅皇后是父皇的執念。姜芙又何嘗不是他的。

“灃元堂.....”他未答,只是淺念這個名號。

他想,她愛的人,是許嵐灃。

這念頭一起,崔枕安手足無措,他放不下,卻又自知拿不起。

......

眼見著年關將至,街上開始熱鬧起來。

醫館就開在街中,每每見著擺攤的人比往日多了幾倍,隨著年底一近,街上攤位略顯擁擠。

旁處生意皆火爆,反而是醫館略顯冷清,誰都不想近前瞧病,怕不吉利,平日幾乎不得閒的姜芙這陣子也顯見著松閒下來。

時有小貨郎從街上走過,姜芙會買些得用的小玩意兒,亦學會了討價還價。

日日所見的煙火氣使得她越發心寬。

想著到年底了,需得盤盤賬,再給玉書和小錦多發點工錢,讓他們過年回家時能買些東西給家人。

小錦平日記賬仔細,姜芙僅稍看便明,明細才攏了一半,突聽有人掀了門簾入室,聽到動靜的姜芙抬眼,卻正見著來人是三個壯漢。

見著他們的第一眼,姜芙心裡便不舒服,瞧著也不像來瞧病的,可來人卻也不能不迎,只笑問道:“幾位有什麼事?”

領頭的絡腮鬍子環顧一圈兒,聲線粗獷,語氣兇巴巴的,“誰是這裡的郎中!”

玉書和小錦各自放下手中的活計朝這邊看來,姜芙暫將手裡的筆擱下,回道:“我是。”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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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命犯小人

絡腮鬍子上下打量姜芙, “你就是?”

心頭預感不妙,但也躲不得,姜芙點頭, “閣下有事?”

那絡腮鬍子扭頭便掀了簾子出了門去,其餘兩人也緊隨其後,姜芙正不明所以, 只聽門外有人高聲喚起:“各位南來的北往的瞧一瞧啊,灃元堂治死人了!”

“我老母親前幾日來灃元堂瞧病,被這灃元堂裡的鐘郎中施了幾針便下不了床了!”

“沒天理了!這是庸醫!庸醫啊!”

堂內三人立覺不對, 忙放下手中活計出了門去, 姜芙掀開棉簾時, 卻正見門外有一木架,上面躺了一位老婦, 面色蒼白如紙, 緊緊捂著肚子, 一動也不動。

正值年下, 街上採買的人多,僅憑這幾聲吆喝不多時灃元堂前便被圍的水洩不通。

“你幹什麼呢你!”小錦忙跳下階來,急急擋在那絡腮鬍子面前。

“這黑心的灃元堂, 險些治死了我娘, 現在我娘連路都走不得,”絡腮鬍子扭過身來指著姜芙道, “你說該怎麼辦?”

一時被問的懵住,姜芙目光鎖在那老婦面上,每日灃元堂的病人來的如流水似的, 姜芙沒有過目不忘的本事, 對這老婦也沒什麼印象。

玉書瞧著外頭看熱鬧的這一堆人, 覺著揚聲了反而不好,見姜芙未動,她便行過來道:“這位大哥,外面天冷,有事咱們屋裡談吧。”

“屋裡談?”絡腮鬍子的眼珠子蹬的比牛還大,一臉的兇相,“進屋做甚,你們要謀害人命不成!老子偏在這裡說,老子就是要讓黎陽的百姓看看,這灃元堂裡的郎中是個什麼東西!”

“我娘都七十了,之前身子一直沒什麼大毛病,聽人說灃元堂的女郎中病醫得好,便來瞧瞧,誰知回去之後就一病不起,整日嚷著肚子疼,起初我們還以為是吃錯了東西,後來又尋了個郎中來瞧才知,是這灃元堂的姜郎中給施錯了針,用壞了藥!”

“可憐我老孃一把年紀,現在卻要日日受得這般罪!”那絡腮鬍子此刻聲淚俱下,跪到木架旁,“各位父老鄉親,各位老少爺們兒,這鐘郎鍾她也太不是東西了,手法不靈還開醫館,這不是坑人性命嗎!”

“各位在此替我做個見證,今日我就是拼了這條命,也要為我老孃討個公道!”

他一哭起來,看著倒真是個孝子,這一鬧起來,圍歡百姓議論紛紛,人多嘴雜,聲浪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