筑基期!
那独属于此境的恐怖威压再无保留,似水银泻地,蛮横无理地碾压而下!
在这般磅礴压力之下,陈望当其冲,被那骇人气机迎面一撞,脸色“唰”
地惨白如纸,膝盖一软,险些被压得当场跪倒!
但他脸上非但不见惊慌,反而在这泰山压顶般的重压中嘴角上扬,露出了扯出一个得逞的狞笑!
“老东西,”他嘿嘿笑了几声,眼中闪烁着赌徒押上全部身家后的疯狂,
“总算把你这缩头的乌龟给逼出来了!”
说罢,陈望猛地一跺脚,反握镰柄,将全身气力与残存灵力尽数灌注其中后狠狠插入脚下的泥土
“血煞,起阵!”
异变陡生。
地窖内的尸忽然齐齐一颤,皮肤下凹凸蠕动,仿佛正受到某种邪法的牵引。
下一刻——嘭!嘭!嘭!嘭!
一连串沉闷的炸裂声响起,如熟透的烂瓜被接连踩碎,血肉模糊!
那些尸体毫无征兆地同时爆开!
漫天血肉横飞,却并未落地,而是诡异地悬浮在半空,拧成团团浓稠腥臭的血煞红雾,眨眼间便溢满了整座地窖!
血雾一成,便已不再是雾。
其蕴含的秽煞之力尤为阴毒,可污法体、蚀灵力、撼神魂。
它粘稠如胶,滑腻似油,散着刺鼻的恶臭,好似活物一般朝着孙伯缠裹而上。
才一沾身,孙伯的护体灵光便“滋啦”爆鸣,犹如滚油泼在雪上,肉眼可见地迅黯淡消解。
受此侵蚀,他体内奔腾的灵力顿如陷入了无边泥沼,运转之间处处阻滞,一身的修为凭空被压制了三成不止!
“孽障!”
孙伯须皆张,怒吼连连,一双枯爪挥舞如电,带起道道罡风,试图撕开这血色牢笼。
可是那雾气浑不受力,聚散无常,刚被撕开缺口,转瞬便在邪力催动下重新弥合。他攻势越猛,裂口便愈合得越快,仿佛永无破绽。
然而维持这邪异力量的代价,正清楚地反馈在中央那株“噬魂妖花”上。
只见花瓣上妖艳的血色光泽急剧黯淡,半开的花苞更是剧烈颤抖,出“咯吱咯吱”的轻响,仿佛正在承受着被抽骨吸髓的巨大痛苦。
跟着整朵花猛地向内收缩,饱满的形态霎时变得干瘪、晦暗。
而一旁的陈望面色更是惨淡,七窍中隐隐渗出了细细的血线。
很显然,强行抽取妖花本源来维持这座越自身境界的尸爆大阵,对他而言,无异于刮骨抽髓。
孙伯眼见妖花枯萎,目眦欲裂,心头如被刀绞。
“你这疯子!”
“疯子?哈哈哈!”
狂热的大笑在血雾中回荡,陈望的身影在其中时隐时现,他咧开嘴,脸上随之浮现出一片不正常的潮红。
“等吞了你这身精魄血肉,莫说弥补根基,便是让它再升一品又有何难?”
此刻他状态虽差,但眼中的鬼火却炽盛欲燃,反倒借着阵法凶威将孙伯死死压制在这方寸之间。
随着一步踏出,满室的血浪应势翻腾,仿若一头被牵引的饥饿凶兽,朝着对方又绞紧了半分。
“老鬼,给我死来!”
陈望的叫嚣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如同鬼哭盈耳。
镰光专挑刁钻的角度递出,快如毒蛇吐信,狠如饿狼掏心。
每一次寒芒闪过,都会在孙伯的身上带起一蓬刺目的血珠。
局面陷入诡异的僵持。
孙伯空有一身浩瀚的修为,却被这污秽血气死死黏住,不断消磨。
更要分心护着角落里的两个小辈,一时间竟被逼得左支右绌,步步后退,原本整洁的衣袍如今已是血迹斑斑,破口处处。
他被陈望的阴毒手段缠得心浮气躁,灵力运转处处受制,偏又投鼠忌器,一身本事施展不开。
堂堂筑基修士,反倒被一个练气小辈借助邪阵压着猛攻,这口憋屈恶气堵在胸口,直让他气血上涌,五内如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