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就是鱼饵了。
季三“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带着哭腔,对着赵悬连连磕头。
“仙长!仙长明鉴啊!小人听说,这种不知名的妖物,最是凶残,专爱吸食活人的阳气!尤其是在……在子时阴气最重的时候!”
他抬起头,脸上满是“劫后余生”的恐惧。
“它昨晚就是子时前后在这里出现的!今晚……今晚它肯定还会再来啊!求仙长为民除害,也为小人报仇啊!”
子时。
再来一次。
这几个字眼,像钩子一样,精准地勾住了三人的心思。
赵悬的眼中,闪烁着建功立业的火热。一个前所未见的妖物?若是能亲手将其诛杀,那将是何等功绩!
王浩的心思,则又活络了起来。守株待兔?那岂不是要在这荒郊野外,和师妹独处一夜?
而秦漱月,则完全是出于一个修士的谨慎和责任感。面对未知的邪物,设伏观察,是眼下最稳妥、最正确的选择。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赵悬便做出了决定。
“好!传我命令,就在此地布防!今晚子时,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何方妖孽,敢在我青云观的地界上作祟!”
他转过头,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季三,语气森然。
“至于你,就留在这里。妖物现身时,你负责为我们指认。”
“你若是敢耍半点花样……”
“我第一个,就先拧下你的脑袋。”
季三吓得浑身一抖,如同筛糠,连连磕头,口中只剩下含糊不清的“是是是”、“小人不敢”。
他心里,却已经乐开了花。
『上钩了。』
夜色,如同浓稠的墨汁,渐渐浸透了整个乱葬岗。
三名青云观弟子,以那座新坟为中心,呈品字形打坐调息,等待着子时的到来。
赵悬闭目养神,神情倨傲,似乎对即将到来的战斗胸有成竹。
秦漱月手握剑柄,警惕地感知着四周的任何风吹草动。
只有王浩,坐立难安,屁股底下像是有钉子,一双眼睛,总是不受控制地往秦漱月身上瞟。
他脑子里,反复回味的,依旧是鹰愁涧里那销魂蚀骨的触感。
季三蹲在不远处,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中冷笑。
他知道,自己那张大网,最薄弱的一环,就是王浩。
他借口去拾些枯枝生火,一瘸一拐地走进了旁边的小树林。没过多久,坐立不安的王浩,也借口小解,跟了进来。
“仙长。”
季三从一棵树后闪了出来,脸上挂着一副神秘又谄媚的笑容。
王浩吓了一跳,看清是季三,才压低声音不耐烦地喝道“你鬼鬼祟祟的做什么!”
“仙长,小人是看您心事重重,才特来……为您分忧的。”季三凑了过去,声音压得更低,像是在分享什么天大的秘密。
“您是不是……还在为您那位师妹烦恼啊?”
王浩的脸,瞬间涨红了。
季三嘿嘿一笑,语气里充满了“男人都懂”的猥琐。
“也难怪,仙姑那样的身段,那样的脸蛋,天上的仙女下凡,也不过如此了。哪个男人看了,能不心动?”
这番话,说到了王浩的心坎里,他脸上的防备,顿时松懈了不少。
季三趁热打铁,话锋一转,长长地叹了口气。
“可惜啊,可惜。这么一朵娇滴滴的鲜花,眼看着……就要被别人摘走了。”
他意有所指地朝营地的方向努了努嘴。
“那位赵仙长,看仙姑的眼神可不一般呐。只怕……早就把仙姑当成是自己的禁脔了。仙长您啊,怕是……没机会喽。”
这句话,像是一根针,狠狠地刺进了王浩那本就因为嫉妒而扭曲的心脏。
“你……你胡说什么!”他色厉内荏地反驳道。
“小人是不是胡说,仙长您心里最清楚。”
季三的脸上,露出了狐狸般的笑容。他从怀里,小心翼翼地摸出了一个小小的油纸包。
“仙长,小人祖上,曾在南疆当过赤脚郎中,懂一些……见不得光的土方子。”
他将纸包打开,里面是一颗指甲盖大小,呈粉红色的药丸。
“此物名为软筋合欢散,无色无味,入水即化。您只要……找个机会,让仙姑喝下去……”
季三的声音,充满了魔鬼般的诱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