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姬照突然眉目扭曲,來抓她捂嘴的手。
“啊!!!”
車廂裡傳來一聲慘叫,斷絕人腸。
朝露夫人手斷了。
醫官來診斷時,冷汗熱汗都往下淌。
“夫人的手是,是,是被倒下來的箱櫃砸的。”醫官心驚膽戰的看了眼姬照,終於想出救命的點子。
“很好。”姬照微笑,然後他走到箱櫃前,在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的功夫,咚,猛地將胳膊往櫃上砸去。
驚人的悶響,血肉之軀裡傳來折斷的聲音。
闔宮,魂飛魄散。
他們看見燕國的王,拖著軟塌塌垂下來的手,走到朝露夫人榻前,寵溺輕道“痛麼?寡人來陪你。”
太醫署治手的藥,開了兩幅。
姜朝露手養好的時候,天兒已經熱起來了。
宮苑裡的枇杷熟了,結了滿樹金黃。
姜朝露來到苑裡,一群宮人攔都攔不住,她脫下名貴的繡鞋,爬上了樹。
她就趴在綠蔭間,看著蜿蜒的紅牆,和這座寂寞的禁庭金宮。
蟬在她耳畔吵,銅錢般的日光灑在她身上,頭頂枇杷晃悠悠的,要熟透了。
——當年落在他眼中的,就是這般的她麼?
姜朝露笑笑,人間還是當年的人間,他還是當年的他,她卻是他人間裡的過客了。
何必,擾未來。
姜朝露鬆開了手。
她任由自己從枇杷樹墜落,她看到太陽離她越來越遠,她聽到宮人的尖叫,無趣得很。
突然,一雙臂接住了她,旋即兩人都滾翻在地,宮人烏泱泱的擁上來。
“王上!”醫官涕泗橫流的趕到。
姜朝露看到上方的眼睛,春風如沐的,有點熟悉。
“姜兒,這種事,不可以有第二次哦。”姬照語調平靜,為她整理拂亂的絲,“……否則,寡人也不知道會讓誰陪葬。”
姜朝露一個哆嗦,認出人來了,燕國的王。
“是妾,妾自己失手。”姜朝露看了眼膽戰心驚的宮人,開口。
姬照頭一歪,笑了“是麼?寡人聽說,你和他,是在枇杷樹下相識的。”
然後他俯身下來,封住了姜朝露的回答。
熾熱,窒息,不容拒絕,甚至都不算溫柔。
姜朝露拼命掙扎,出嗚嗚的聲音,卻渾身都被錮得緊,逼不得已,她甚至用齒去咬他的舌。
這一咬,別說不管尊卑了,用了狠的勁。
她瞬間嚐到了甜腥味。
姬照終於放過她,依舊平靜的笑著,血從他唇角滾落“姜兒,不要逼寡人,千萬不要。”
姜朝露瞳孔微縮。
整個人間的太陽,都化為了她眸底的漆黑。
永夜,來了。
姜朝露第一次見到了榴花夫人,贏江。
是王后贏玉宣召她兩人的。
雖然姬照給她開了特例,她根本就不用和後宮妃眷打交道,但贏玉對她有恩,她進宮來總得見個禮。
華麗幽深的宮殿,姜朝露下拜,恍若隔世。
曾經在宮門口,贏玉救了她,對她說過驚心動魄的一句話阿葳,是因為他姓魏麼。
姜朝露心亂起來。
“王后識得魏家?”她脫口而出。
贏玉和贏江同時挑了挑眉,其不說唐突,妃眷問這種話,簡直是自己往刀尖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