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国一统,渤国的臣子,要么遣散,要么流放,要么,认主新君。
朝堂上的几乎百来臣子都选了后者,只是摄政王大手一挥,直接杀了一群人。
个个杀的有理有据。
只留下五分之一。
夏国皇帝大笔一挥,削了邹以汀平宁将军的称号,改封为一品渤远将军,命其继续镇守河东,并下拨一应军事开支。
至此,两国一统,朝堂也稳定下来。
北方周国甚至都来不及反应,一口羹都没捞着,就全被夏国吞了。
冬末,河东。
如今河东稳定,碍于夏国国力昌盛,基本无战事。
乾思怡派邹以汀来河东,只是为了让他远离朝堂纷争,等过段时间寻个由头把他召回京城。
河东的冬日,风寒料峭,鹅毛大雪纷飞。
夏国一统后,流民少了八成。
但还有一些流民难熬冬日。
邹以汀按从前的习惯,命人施粥。
外头白雪皑皑。
帐中,薛副将与周姐和邹以汀一同负责备明日的粥。
薛副将叨叨着自己在京城娶的新夫君,多温柔多体贴,最后叨叨到王文身上:“哎,那王小妹,真是可惜,好好一个年轻小姑娘,怎么就这么没了。”
周姐忽然思绪一飘,八卦道:“听说陛下已经赶在冬日前迁都到京城了,好多京城的达官贵人,争先恐后要给那什么摄政王牵线搭桥,把自家儿子嫁过去呢。
不过我还听说,那摄政王手段狠辣,直接顺着由头,抄了一些贪官的家,把大家吓得不轻。”
“霍,”薛副将啧啧两声,“你是没见过,当日镇潮关,那小姑娘真是一力降十会,好生勇猛,不过还不是被咱们将军差点刺死。
还是咱们将军,技高一筹。”
那头邹以汀加柴火的手心不在焉。
是了,她不像他,她那样耀眼,还有那么多人觊觎着她。
他知道,她一心有他,但他都快忘了,她年方十八,大好年华,身居高位,自然是数不清的飞蛾想要扑火。
思及此,他长长叹了口气。
叹得一旁的薛副将和周姐都呆住了。
薛副将和周姐本来都不打算再入军了,只是镇潮关事发,邹以汀临危受命,她二人怎能看着邹以汀只身前往。
与她们一个想法的还有很多人,昔日邹以汀名声再不济,对大家的好大家都记在心里。很多镇潮军和河东军的人,都自发再次入军。
只是镇潮关一役后,她们将军好像沉默了许多。
周姐很快想到其中关键:可不是吗,将军的妻主死了!
哎,那世女虽不是个好人,但好歹也是妻主,如今将军成了鳏夫,更没人要了。
薛副将“啧”了一声:“要我说,我们将军武力超群,是唯一一个一对一战胜那乾玟的人,那乾玟,就该考虑考虑我们将军。”
周姐惊得五官都不听使唤了:“你胡说八道什么。”
反正在河东军,薛副将一个胆两个大:“不怕,要我说,那小姑娘太血腥狠辣,做事偏激,还有弑妹的恶名,人品上还配不上咱们将军呢。咱们将军待人和善,虽不善言辞,也是个面冷心暖的,不必那黑血的小姑娘好?”
周姐:你真敢想,也是真敢讲。
二人偷偷瞥了邹以汀一眼。
邹以汀不说话。
薛副将忙尬笑道:“将军,你怎么近日都带着耳饰呢,哪个小姑娘送你的?还挺好看的。”
邹以汀道:“妻主送的。”
气氛陡然凉下来。
周姐“啪”地拍了下自己的额头,怒瞪薛副将:你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人家妻主都死了,你还搁这耳饰耳饰的。
俄顷,黄鹂走了进来:“郎君,该喝汤了。”
乾玟远在京城,但她却把黄鹂派到邹以汀身边,天天做一些药膳,也不许邹以汀再吃那些损伤身体的药。
起初周姐等人还奇怪呢:黄鹂不是王文的丫鬟吗。
黄鹂便再一次声泪俱下,演了一出奥斯卡金像奖之《小姐死后我做了小姐闺蜜老公的管家》。
众人深信不疑。
这会子,黄鹂端了一碗汤来,放到邹以汀面前。
那汤按照邹以汀的喜好,谨遵乾玟的叮嘱,多加了三块冰糖。
邹以汀照常端起,刚喝到一半,忽觉身体有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