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身子受不得颠簸!”她瞪向那艘凭空出现的仙船,船头雕着只衔芝白鹿,鹿角悬的铜铃无风自动,出空灵脆响。
顾清歌想起提亲一事就头大:这唐朝和尚居然说要娶她!她一个穿越来的现代人,可不想当“祸害法师的妖女”。
唐三藏垂眸诵声佛号,腕间新换的伽楠木佛珠突然迸裂。
三颗乌木珠滚落夯土路面,竟化作三尾红鲤跃入护城河。
“贫僧以九环锡杖?为引,”他解下腰间紫金钵盂。
钵底莲花纹路骤然亮起,“此船名‘云舟’,乃当年麟德殿所藏仙器。”
他拂去袖上霜尘,见顾清歌正用指尖虚划空气——俨然是拍短视频的手势。
如意扑向船帮嚷嚷:“云做的舟?俺看是龙王嫁闺女的彩船!”
顾清歌的世纪认知系统瞬间宕机。她死死掐住掌心——那艘船离地不足一米,船身竟是用整块雷击木雕成,年轮间嵌着光的蓝萤石。
科学常识尖叫着“这不合理”,身体却诚实地朝仙船迈步:“我的天这要是拍成纪录片”
“小心!”如意突然扑倒她。仙船甲板腾起淡金雾气,雾气中浮现密密麻麻的梵文。
唐三藏指尖点在顾清歌眉心,一道金纹没入肌肤:“这是色即是空咒,可防妖邪。”
他声音低如闷雷,“待会登船时,切记不可触碰船头白鹿。”
如意早猴急地蹿上船,鞋底把甲板踩得咚咚响:“小姐快看!这船透明得能照出我牙缝里的菜叶!”
她龇着缺了一颗牙齿的脸贴在船板上,活像地铁偷拍裙底的变态。顾清歌捂脸哀叹:“这丫头我不认识”
唐三藏手指一点,船桅垂下的藤蔓“唰”地把如意捆成粽子。
顾清歌噗嗤笑出声,又赶紧用大氅捂住嘴——白缎子内衬沾了咳出的血点,那些金字经文突然烫。
船自己动起来时,顾清歌踉跄撞进唐三藏怀里。隔着粗布僧衣,他心跳像打鼓。“这船靠意念操控,”
唐三藏耳朵尖红,“你想试试吗?”
顾清歌盯着三丈外的枯枝默念“过来”,船头青光一闪,枯枝竟蛇游般滑到船下!
如意在藤蔓里蛄蛹:“小姐成仙姑啦!”
可一阵冷风灌进来,她咳得差点背过气,喉咙里全是血腥味。
“静心。”和尚扶住她胳膊。僧袖滑落半寸,露出腕间新换的伽楠佛珠。
那串乌木珠子挨着她冰凉的皮肤,第三颗嵌着“歌”字的朱砂珠突然烫。
顾清歌只觉喉头腥甜上涌,“哇”地咳出小半口血,玄青大氅前襟霎时绽开数点墨梅——血珠渗进金线梵文,经文字迹竟如活物般扭动起来。
“小姐魂要咳飞啦!”如意在船头青藤茧里蛄蛹,河南腔带着哭音。
她眼睁睁看着血渍在袈裟面料上蔓延,那些《金刚经》小楷像蚯蚓钻土般蠕动,拼出个狰狞的“劫”字。
唐三藏并指按向顾清歌后颈。指尖触到她跳动的血管时,僧袍内袋飞出一枚金箔,正是方才化船时残存的碎片。
金箔贴着她脊骨下滑,在第七节脊椎处嗡嗡震颤。顾清歌脑中炸开ct扫描影像图——见鬼!这玩意儿在修复我的肺泡?
二十一世纪的医学知识疯狂报警,身体却诚实贪恋着暖流。金箔灼热处,大氅内衬渗出清冽香气,像雪松混着薄荷。
“法师这血”她喘着指向前襟,玄青缎面已洇开巴掌大的暗斑。
话未说完,唐三藏突然扯断腕间佛珠。嵌“歌”字的朱砂珠滚进掌心,被他按在她唇上。
“咽下。”命令带着不容置喙的力度。顾清歌本能抗拒,那珠子却化做暖流滑入喉管,血腥味瞬间被沉水香取代。
船头白鹿雕像忽然昂嘶鸣。鹿角铜铃无风自动,铃声凝成淡金雾气裹住顾清歌。
雾气中浮现无数细密梵文,像微型手术刀游走在她肺叶间。
抗生素都没这么离谱的靶向治疗!她盯着雾气里时隐时现的dna双螺旋光影,彻底放弃用现代科学解释这一切。
如意急得啃起青藤。唐三藏恍若未闻,掌心隔着大氅贴住顾清歌心口。
玄青布料下的梵文骤然亮,烫得她轻颤。那些金字如焊接的铂金丝,在脏腑间穿梭缝合。
最痛时她咬住他僧袖,齿间尝到棉麻的粗砺和血腥的锈甜。
雾气渐散时,船身猛地倾斜。顾清歌踉跄跌进和尚怀里,听见他僧袍下心跳如雷。
“当”船头铜铃突然裂开细纹,唐三藏唇边溢出一缕血丝,正滴在她腕间——那血珠竟渗进皮肤,凝成颗朱砂小痣。
如意突然安静如鹌鹑。她看见法师染血的僧袖拂过小姐脸颊,玄青大氅的广袖悄然覆住两人相握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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