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腰间那一圈黑纹,则如同某种活物的黑色口器,死死咬合在皮肤上,微微搏动。
我还活着。
以一种难以言喻的、非人的状态,活着。
那钥匙带来的微弱气流已经消失,它再次变得冰冷沉寂。
是奶奶…早就预料到了这一步吗?这钥匙不仅是指引,更是一个…保险丝?一个防止我瞬间被源血或蚀疫彻底吞噬的、脆弱的平衡器?
挣扎着坐起身,身体沉重得如同灌了铅,每一次移动都伴随着骨骼筋膜的剧痛和咯吱声。
目光落在之前源血所在的位置。
那里,只剩下一个浅浅的凹坑,干干净净,仿佛什么都不曾存在过。
所有的源血,都已钻入了我的体内。
成为了我的一部分。
或者说…我成为了它暂时的容器。
“打破…点什么…”
那苍老意识最后的话语在脑中回响。
现在,我有了一点…“打破”的力量。
虽然这力量本身,就在无时无刻地试图从内部打破我。
摇摇晃晃地站起身,环顾四周。真正的黑暗再次降临,失去了源血的微弱指引和那幽蓝的目光,这里只是一个巨大、空旷、死寂的地下洞穴。
该离开了。
沿着来时的路?外面可能还有那少年,或者湖中的怪物,或者别的什么。
还有别的路吗?
我抬起那只半透明的、暗金色的右臂。意念微动——甚至不需要意念,只是一种本能的驱使——手臂上的光芒稍稍亮起。
呼——
一股无形的、带着冰冷死寂气息的力量波纹,以手臂为中心,缓缓扩散开来。
这并非视觉上的光,而是一种感知的延伸。
波纹过处,洞穴的轮廓、岩石的结构、甚至空气中残留的能量轨迹,都以一种抽象而清晰的方式,反馈回我的“感知”中。
就像…蝙蝠的回声定位,却更加高级,更加本质。
这是…源血带来的能力?
波纹扫过侧后方的一片岩壁。
反馈回来的信息显示,那里的岩壁之后,是空的!并且有一条极其狭窄、向上的天然裂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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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条未知的路。
没有犹豫,拖着沉重而痛苦的身体,走向那片岩壁。
抬起右臂,按在冰冷的岩石上。
暗金色的光芒微微流转。
“咔…咔嚓…”
坚固的岩壁如同被强酸腐蚀,又像是被无形的力量强行瓦解,无声无息地碎裂、剥落,露出后面那条仅容一人通过的、向上延伸的狭窄缝隙。
有路就行。
挤进缝隙,开始向上攀爬。
裂缝陡峭而湿滑,但体内那股狂暴的力量支撑着这具破败的身体,提供着远从前的力气和耐力,虽然每一次力都伴随着筋骨的剧痛。
不知爬了多久,前方终于透来一丝微弱的光线,还有…隐约的水声和风声?
出口!
加快度,奋力向上。
终于,扒开洞口茂密的藤蔓和杂草,重新回到了地面。
天光刺目。
外面正是黄昏时分,夕阳将远处的山峦染上一片血色。我正处在半山腰一处极其隐蔽的缓坡上,下方不远处,正是那条环绕着黑水寨的、熟悉而又陌生的溪流。
竟然直接通到了这里?
趴在地上,贪婪地呼吸着带着草木清香的空气,虽然这空气吸入肺中,依旧带着体内冲突带来的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