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下头,抽噎声再也压抑不住,泪水不受控制地滑落。
“来人!带长公主回宫!”叶萧攥紧了拳头,手上的青筋随着他的情绪变得更明显。
“叶萧——”
温长宁近乎嘶哑的喊出他的名字,就这麽看着他的背影。
石啸上前来想要请她离开,“公主。”
温长宁的肩膀颤抖着,她怎麽也没想到他能如此决绝。
“石啸,带公主回宫!”叶萧再一次高声说道。
“公主请吧!”石啸向门外擡起了手,脸上露出为难的表情。
从头至尾,他没有一丝犹豫,一丝後悔。
温长宁哭着哭着却逐渐扬起了嘴角,带着哽咽的笑声从喉咙里挤出。
近日天寒,尤其是夜里,可温长宁却不觉得,任由冷风拂过脸颊。
酒盏碰撞的声音和女子的哀叹声融在了这黑夜里。温长宁坐在亭子内,独自饮着酒。
她转着手里的酒杯,低眸,这酒水很清,很清,月光的照耀下,晃动的酒水显得很亮,而她看得也很清楚。
不知何时,萧何站在了不远处,看着这一幕。
“萧—”
央蓝恰巧经过,看见他,刚要说话,被萧何擡手示意制止了。
央蓝看了眼亭子里的温长宁,又看了看他,躬身退了出去。
温长宁刚好喝完这盏酒,起身走向屋内,此时,萧何也向前走去。
女子快走到台阶处时身形顿了顿,又瞄了一眼一旁的柱子,眼里的深意被她遮住,喝了酒後的红晕也渐渐爬上了女子的脸颊。
她继续向走着,不知怎的,突然一个趔趄。
眼瞅着就要栽倒到地,萧何的出现一下子接住了她。
男子扶着她的脊背,轻轻握住了女子手,他拇指处冰凉的白玉扳指贴在了她的手背上,二人指尖相触,身体贴的很近,能感受到彼此的温度。
她向来体寒,还坐在外面喝了凉酒,现下手冰凉的很,男子温热的大手似是一股暖流一样包裹着她。
男子低头看着他手心里握着的另一只手,蹙眉又紧紧攥了攥她的手。
温长宁转身欲要离开,刚想挣脱开他的束缚,不知是酒醉还是心不在焉没看清楚脚下,没站稳而导致身体晃了晃,可萧何扶住了她。
他看到女子这样,想要张口却说不出话,他知道她这是想回房内,干脆弯腰将她抱了起来,免得她再摔倒,一路将她抱回了内殿。
萧何将她放在了床榻上,他半跪在床边,替她解着披风,脱了鞋履,好让她睡着了舒服些。
萧何看向她的目光里带着酸涩,他这张俊朗的脸上竟是有了隐忍克制之感。
不能再向前了,他们永远不会有结果了,他深知自己不能再过多打扰她的人生,可怎麽就克制不住,他心中满是不甘尽是不愿,可事实就摆在眼前,他不得不认。
大抵是缘分吧,天注定他们无缘,又如何反抗。
萧何最後紧紧握了握她冰凉的手,为她盖住了被子,温柔的将她冰凉的手放进了了被子里。
转身离开之际,一阵声音响起。
温长宁头上的簪子步摇还没摘下来,有些硌得慌,她擡手摘簪子,可能是卡住了哪,拿了却拿不下来,她蹙起眉来。
萧何扭身见她的手在簪子上动来动去,立马停住要走的心,倾身凑近,擡起她的脖颈为她摘下这些发饰。
能牵绊住萧何的,只有她了。
“你能不能别走。”温长宁双眸泛着泪光,扬手拽住了他的衣袖,使得他向前倾了倾。
“塞北之地如此苦寒,七年你也不愿见我一面。”
苦涩之感在萧何心中蔓延,如同蛊虫一般,锥心蚀骨。
良久,他开口。
“你喝醉了。”
他这一句话,温长宁眼眶里的泪终是顺着眼角流了下来,她扭头向另一个方向不再看他。二人僵持了好久,她今日喝的也是多了些,渐渐地,她好像睡着了。
说着萧何握住了她的手腕,温长宁冰冷的手被他拢住在了掌心里,他小心的揉搓着她纤细的手指,哈出一口气来,试图将自己的体温传递给她。
就当是最後一次任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