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ack引导Rose爬上船头,Rose说Iturstyou,然後慢慢放手,成就了那个最经典的画面。
Jack被锁在船舱,Rose想用斧头砍断锁链却不敢下手,Jack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的双手交给她,说Itrustyou。
甚至在船尾即将沉没时,两人紧紧抓住栏杆,生死之际Rose对Jack最後的回答依然是Itrustyou。
“你觉得这种trust存在吗?”李渔歌追问。
魏淮洲思索了一会儿,缓缓开口:“也许应该讨论的不是存不存在,而是有没有必要。如果没有那麽多trust,或许像你说的那样,两个人都能活下来。”
李渔歌转头看向他:“什麽意思?”
“Rose如果没有跳回来,她早就顺利坐上了救生艇,本来就不会死。Jack不用照顾Rose,他一个人的求生能力会更强,也许也不会死。”
李渔歌愣了一下:“可是如果两个人分开求生,就算能再次见面,也不会有那种刻骨铭心的感情了,那这个故事就不成立了。”
魏淮洲看到她有些错愕的表情,抱歉道:“对不起,我是不是扫你的兴了?我只是提前知道了Jack的结局,所以看的时候,会忍不住想要是这一步没有那样做就好了。”
“你觉得不值得?”
魏淮洲揉了揉李渔歌的脑袋,笑道:“别钻牛角尖啦,在电影里,当然是值得的。爱情丶灾难和死亡,本来就是最勾人心的三个要素,所以你也别怪导演残忍,只有拍成悲剧,观衆才会更刻骨铭心。”
魏淮洲说在电影里值得,那麽言下之意是现实中并不值得?
李渔歌没有再追问,可刚才在电影院里那种快要破土而出的悸动感却突然消失了。她没想到,他们之间第一次讨论爱情,落脚点居然在值不值得。
这让她心里有些失落,但很快,她就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淮州哥不过是在讨论电影本身,又不是在说自己,她有什麽可忧虑的?
想到这里,李渔歌的心情顿时轻松了一些,擡起头对魏淮洲笑道:“看电影可真好啊,短暂离开现实的烦恼,却可以在别人的故事里流自己的泪。淮州哥,我可以经常请你看电影吗?”
魏淮洲又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当然是我请你啊。”
虽然已经如此约定,隔几日李渔歌决定重温《泰坦尼克号》时,却没有再约魏淮洲。
不再为他人分心,只剩下银幕上那艘巨轮随着命运缓缓驶来,她突然发现,这故事所承载的,远不止是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
电影的结局并没有停留在Jack死去丶Rose获救的那一刻,而把最後的镜头给了已经老去的Rose,她的床头摆满了她这一生的照片——骑马丶飞行丶饮酒丶拥抱世界。李渔歌突然意识到,Rose在Jack死後,依然走过了漫长而精彩的一生。
她猛然察觉,这其实并不是一个“王子救公主”的故事,Rose从来不是被动等待救援的柔弱女子,相反,她从下定决心反抗命运的那一刻起,便毫不犹豫地主宰了自己的人生——
她主动请求Jack为她画裸体像,毫不羞涩地将Jack拉进车厢後座,不顾危险数次往返去拯救自己的爱人,即使经历了巨大的悲痛後,依然重新振作,完成了与Jack要好好活下去的约定。原来,这些曾经被她定义为“浪漫”的桥段,内核竟是如此顽强而又倔强的生命力。
永恒而悠扬的主题曲响起,李渔歌久久回不过神来。她突然觉得,这部被世人定义为“爱情史诗”的电影,于她而言,竟然是一个人来观看更为合适。
电影里的世界终究是短暂的梦境,灯光亮起,终要回到没有剧本丶却更难应对的现实生活。
李渔歌越来越觉得醉泥螺的生意已经走到了瓶颈,如果还是沿用现在的套路,一家家饭店地跑,不仅累人,效果也十分有限。
她已经意识到,对于饭店来说,她的醉泥螺并非必需品。即使她的産品再好,为了节省成本,许多对食材要求不那麽高的店家,宁愿选择自己腌制。
李渔歌开始琢磨,如何绕过中间环节,直接把泥螺大规模地卖给喜欢这种口味的顾客?思来想去,她将目标瞄准了超市。超市面向的是广大消费者,醉泥螺又是永城市民最喜欢的压饭榔头,若能成功进驻,销路必将大幅拓宽。
然而,想法很美好,现实却残酷得多。超市的推销之路非常不顺,采购经理不是嫌弃她的産品没有知名度,就是表示自家已经有固定的合作厂商,没有一家肯接受她的供货。
无奈之下,她向何凯求助。何凯坦诚地告诉她,他们确实与部分超市有合作,但销售员们早已各自铺好了货,实在没有多馀的路子分给她,销路还是得她自己闯。
李渔歌很是失望,但也只能强打精神,咬咬牙继续一家家推销。可就在她屡屡碰壁焦头烂额之际,後方的坏消息却接连传来——
邵坤陆续告诉她,有五六家饭店决定终止与她合作。
更糟的是,不久後,其他饭店纷纷向她投诉,指责邵坤近期根本没有按时送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