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韫心中一动,如实道:“震动很剧烈,似乎…对那刺客身上的某种气息有反应。”
谢珩点了点头:“影煞的功法与兵器,很可能源自‘星垣’遗迹的某些邪门传承,与玉璜这等正统遗物天生相冲。你能感应到,说明你对玉璜的掌控又深了一层,是好事,也是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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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事我明白,坏事是指…”
“怀璧其罪。”谢珩缓缓道,“今日之后,影煞会更清楚玉璜的价值,也会更不择手段。而北漠那边…”
他话音未落,院外突然传来三长两短的鸟鸣声,在风沙中微不可闻。
谢珩眼神一凝,闪身至门边,以特定节奏轻叩门板。
片刻后,一道黑影如同纸鸢般滑入院中,落地无声。来人全身笼罩在灰扑扑的斗篷中,脸上戴着木质面具,面具上刻着一只展翅的隼。
“灰隼”到了。
“主上。”来人单膝跪地,声音经过伪装,雌雄莫辨。“北漠急报。”
“讲。”
“三王子拓跋弘同意了主上的修改条件。”灰隼语极快,“七成火髓晶已秘密运抵边境‘野狼谷’,由我们的人接手。完整路线图与祭坛记载拓本,待拓跋烈身亡后交付。他要求我们在一月内动手,并提供了拓跋烈七日后巡视边境‘黑石堡’的详细行程。此外——”
灰隼顿了顿:“拓跋弘额外附赠了一条消息。他说,北漠王庭的‘大萨满’半月前夜观星象,称‘星垣将启,魔星降世’,王庭内部对此议论纷纷。老汗王病重,已无力压制,几位王子都在暗中寻找与‘星垣’相关的古物或记载。拓跋烈似乎…与某个中原势力有所接触,疑似在交易某件‘钥匙’。”
“钥匙?”谢珩眼神锐利如刀。
“拓跋弘也不清楚具体,只说拓跋烈近期频繁接见中原使者,行事隐秘。他怀疑,可能与‘赤焰谷’深处的某处禁地有关。”
谢珩沉默片刻,问:“影煞今夜行动,北漠那边可有异动?”
“有。”灰隼答道,“属下接到密报,两个时辰前,一队伪装成商旅的北漠精骑出现在葬雪关以北三十里的‘风吼隘’,但并未接近关城,而是在隘口附近徘徊片刻后离去。观其行迹,似在…接应或观察。”
接应影煞?还是观察战况?
苏清韫听得心中寒。影煞、北漠王子、中原势力…这潭水比她想象的还要深,还要浑。
谢珩挥了挥手:“知道了。继续盯紧北漠各方动静,尤其是拓跋烈与中原的接触。拓跋弘那边,按计划进行。”
“是。”灰隼躬身,身形一晃,如同鬼魅般融入狂风沙暴之中,消失不见。
屋内重归寂静,只有风声呜咽。
谢珩走回榻边,目光落在苏清韫苍白的脸上。“都听到了?”
苏清韫点头,声音有些干涩:“所以,影煞背后,可能有北漠大王子拓跋烈的支持?甚至…中原还有其他势力卷入?”
“不止。”谢珩在榻边坐下,缓缓道,“朝中有人不愿我活着回京,也不愿‘星垣’之秘被我掌控。影煞是刀,握刀的手,可不止一只。”
他看向窗外昏黑的天空:“沙暴过后,我们必须尽快前往永冻荒原。玉璜的共鸣越来越强,时间不多了。”
“那拓跋烈…”
“杀。”谢珩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杀意,“此人野心勃勃,若真与中原某些人勾结,必成后患。何况,这也是我们获取火髓晶和路线图必须付出的代价。”
他顿了顿,看向苏清韫:“七日后,我会亲自前往黑石堡。你随我同行。”
苏清韫一怔:“我?”
“你的玉璜,是感应‘钥匙’与‘星垣’关联的关键。”谢珩道,“拓跋烈手中若真有类似之物,需要你来确认。何况——”
他目光深邃:“你也需要真正的生死历练。温室里养不出能搏击风雪的寒梅。”
苏清韫沉默。她知道谢珩说得对。想要在接下来的乱局中活下去,想要揭开苏家冤案的真相,想要掌控玉璜的力量,她必须变得更强。
“好。”她抬起眼,直视谢珩,“我去。”
谢珩与她对视片刻,忽然伸手,指尖轻轻拂过她额前被汗水和血污黏住的丝。
“休息两个时辰。”他收回手,起身走向屋角,盘膝坐下,闭目调息。“天亮前,秦苍会来寻我们。”
苏清韫靠在冰冷的墙壁上,臂上和手上的伤口仍在作痛,但药效已开始挥,带来麻木的凉意。她看着谢珩在昏暗中的侧影,那个曾让她恨入骨髓的男人,此刻却成了这绝境中唯一可以依仗的同盟。
命运何其讽刺。
她握紧怀中的玉璜,温润的玉质似乎也感受到了她的心绪,传来平稳而坚定的脉动。
窗外,沙暴依旧在咆哮,仿佛要将整个天地撕碎。
而风暴眼,正在缓缓凝聚。
七日后,黑石堡。
那将是另一场生死博弈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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