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句叫众人心中大惊。
太子殿下不惜违逆陛下,也要娶的人,镇北王居然也不袒护?
这二人之间,莫不是发生了什么?
皇帝显然也是一愣,却锋一转道:“我朝立朝百年,与北戎势不两立,有不共戴天之仇。我三十万镇北军抛头颅撒热血守的边境,所以不论是谁,为了一己私利,但有半分卖国求荣之心,皆是国贼草寇,不得轻饶。”
宁旌抱拳行礼道:“陛下所言甚是。”
皇帝道:“而今太子即关系在此事中,且先……”
不等他说完,却见丁德庸从外头急步入内,呈递了一封秘信。
皇帝不悦地皱了眉头,接过书信打开了,本就黑沉的面色却刷地愈发如炭一般难堪。
好一会却没再讲话。
宁旌坐在下首,余光瞧见,索性一把歪斜在桌案上道:“陛下?”
皇帝颤着手放下信来,摆手道:“夜深了,朕乏了,你们自在些吧。”
说着也不等众人起身相送,扶了皇后的手便走了。
皇帝一走,众人感到一身轻松了许多。
惊惧皆去,全都涌过来要与宁旌敬酒,宁旌歪歪扭扭地摆手道:“喝多了,实在是喝多了,本王醉了。”
说着拨来众人,走到了外面。
外头的雪居然已叫天地一片雪白。
不用拧灯笼,脚下都很清楚。
宁旌顺着厚厚的雪地往湖边走。寒风凌烈,他却似未觉,顺手还拧了拧脖颈处的衣领来透气。
他沿着湖边行了不知多久,才见到一人影负着手站在湖边的假石边。
宁旌走上前去,拍了拍他的肩头道:“唉,果然如此。”
“可怎么办啊,真是愁人。”
李岚转过头来,扫了扫他泛红的脸,拉开的领口处如玉的皮肤若隐若现,不由皱了眉道:“这是你镇北王的模样?”
宁旌道:“那怎么了?我可是刀剑风雪地干了一场,还不许喝酒解闷啊!”
李岚道:“信来的还算及时。”
宁旌笑地弯下腰道:“你是没瞧见方才陛下的脸,那比锅底也差不了多少了。”
“他原以为趁我离开镇北军,便能乘虚而入,夺回大权,可他哪里知道……”
他说着却停了笑,与李岚同面对着泱泱湖水,低声道:“这镇北军,他可从来不是姓宁。”
李岚道:“走吧。”
说着两人一齐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外走。
卡卡雪声里,两人同时停了脚步。
宁旌转过头去,却见身后的宫墙拐角处,出来一个紫袍官员。
他瞧起来四十来岁,两鬓却已斑白。
宁旌抱臂道:“喂,你跟着我们做什么?”
此刻见两人停了步,那老头颤颤巍巍地上前来,眯着眼睛打量了一眼,却突然老泪纵横。
扑地跪在雪地里,以头点地道:“大殿下。”
李岚并没有回头,却自顾往前走去,宁旌赶上他。
风雪里,渐渐失了踪迹。 ——
作者有话说:[加油]
第73章第73章他在等她
殿外落雪扑扑地愈下愈大。
打在窗台上,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
这声响却被屋内旖旎的春光覆盖。
在对方一轮又一轮的攻势下,宋轻风死死咬住唇,惊叫声却忍不住逸出口。
在身体极致的欢愉里落尽时,她心中愈发如缺了一角,酸胀难言。
她在安西镇的破云庙里,等了一天又一天。
在那片被火烧尽的大山里,寻了一夜又一夜。
直到这整个安西,再找不到关于他的半点踪迹。
他还活着的希望,预叫渺茫,她也慢慢接受了这样的真相。
可是今夜叫她死灰多年的心熊熊燃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