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方烧起来,一波冷水兜头浇下来。
她想要见见他,想要拉着他的衣角,跟着他走遍大街小巷。
想要叫他看看,自己是不是长高了,而今已是一个大姑娘了。
或者,她而今只想看看这张面容。
可是她徒劳地睁着眼睛,眼睛只有一片黑暗。
太子的大掌,盖在她的眼睛上,她什么也瞧不清。
她摇着头想要挣脱,对方却像是故意似的,牢牢地不放手。
宋轻风放弃了抵抗,在又一波浪潮里,死死抓着他的背,低声问道:“殿下,您这里有酒吗?”
再喝得醉一些,就好了。
上头的人动作一顿,却并未离开她,而是一把直起了上半身,掀开了床帐。
而后他又转回了头。
黑暗的帐内,黑亮幽森的眸子盯着她,宋轻风还未瞧清,他却已俯下身来。
火热的唇贴了上来,一股奇异的酒香,流进了口中。
酒极辛辣,如利刃一般顺着喉咙入了腹部。
宋轻风索性闭了眼睛,感觉整个人在一片黑暗与大河里漂浮摆动。
随着小舟的浮浮沉沉,她一时竟不知道自己醒了几回,也忘了自己有没有睡过去。
只是不管是醒着还是睡着,身上的人却似毫无疲倦,未有片刻停歇。
她抱着面前模糊地人影,喃喃地开了口:“兰,哥哥。”
哪知对方却突然一把将她翻转过去,从身后紧紧抱住了她,宽大湿热的手掌狠狠用力,誓要将她揉成碎片。
她身体躬成了虾米,颤栗如波浪,阵阵不歇,她忍不住低声求饶,眼角挂了泪。
对方却毫不留情,咬牙切齿的声音响在耳边:“宋轻风!!”
不过片刻宋轻风就在对方的攻势下,如一滩烂泥,紧紧贴在了墙壁上。
等到一切云消雨歇,她已是一根头发丝都懒得动了。
混混沌沌中,半梦半醒,不知是不是梦,对面的人似乎睁着一双黑沉沉的可怖眼睛,一直看着自己。
看了一整夜。
叫她做了好大一场噩梦。
好在睡醒之时,屋内一个人影也无,果然只是一场噩梦。
宋轻风浑身无处不痛,酸疼地连翻身都费劲。
掀开被子,才瞧见身上青紫。
这该是两人的最后一次了。
她浑身无力,索性躺着一动不动,却猛然反应过来,若她所记不差,今日便该是太子的大婚之日啊!
今日之后,她如何还能鸠占鹊巢,赖在此处?
昨夜在此留夜,一夜荒唐,心里对那位白娘子,已是生了愧疚。
她滚下床边,弯着腰扶着床边的案几,勉强才站稳。
只是突又觉得不对,外头怎么这般安静?难道仪程已结束了?
她挪到床边,打开窗户,外头居然银光素裹。
金色的殿顶被白雪覆盖。
宋轻风一愣,她竟不知居然下雪了。
上京城的天气,总是比安西和暖些,这个时候安西已不知是第几场雪了。
可是满院的红绸,红灯,居然全都消失不见了!
怎么会!发生了何事?
正要出去问询,却见乌梅居然进来了。
她低着头,规规矩矩地道:“宋娘子,奴婢为您洗簌吧?”
宋轻风一时不习惯她在方华殿的这般模样,却也无心过问,只是道:“发生了何事?”
乌梅抬起头又飞快地低下道:“殿下的婚事出了些差错,恐有变动,殿下一早已经入大内去了。”
宋轻风目瞪口呆。
这太子封妃大典,这般重要的事也是说变就变?
“白娘子呢?”
乌梅道:“白娘子早两日就出宫待嫁了,而今奴婢也不知是是个什么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