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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8 章 无声的告别（第2页）

顾临深深吸了一口气：“林修远…”

“有件事…我必须告诉你。”

他想起临行前老周欲言又止的神情，还有那个被再三叮嘱的戒指。

现在看来，自己也没必要再瞒下去了。

顾临的手指探入作战服内袋，一枚黑曜石戒指在月光下泛着幽暗的光泽。

戒面内侧蚀刻的十字纹路与林修远贴身佩戴多年的那枚旧戒指如出一辙。

“老周让我转交给你。”顾临的声音很轻，却在林修远耳边炸响，“他说…这是‘影子’留给你的…”

“你有一枚一模一样的…”

林修远接过那枚泛着冷光的戒指，面上不动声色，指尖却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他…”

“死了？”声音平静得可怕。

顾临垂下眼睑，喉结微动：“…嗯。抱歉，林修远。我们抓了他之後…没能护住他。”

他顿了顿，声音更低了，“陈正下的手…灭口。”

话罢，顾临又递过去一封信，素白的纸页上，“真相与救赎”几个字力透纸背，像是用尽最後的气力刻下的。

“他本名叫杨泽。”顾临的声音沉了几分，“是我父亲的战友。十年前仓库那场爆炸…他亲耳听见陈正下的命令。当时在场的还有你，和老周…”

“最後活下来的，也只有你们三个。”顾临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信纸边缘，“你因为陈正的毒手失去了那段记忆…但他後来找到你，以养父的身份守了你这麽多年。”

“这些年他一直在暗中收集证据…”顾临擡起眼，“陈正那些见不得光的勾当，现在都在警方手里了。”

风声突然静止，两人间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他其实…”顾临的声音哽了一下，“一直都有在努力向你表达爱意。”

“只是…表达的方式有些不对”他擡眸看向林修远，眼底带着几分不忍，“你只记得他的背叛。”

林修远突然攥紧了信纸，纸张在他掌心发出不堪承受的脆响。

他的呼吸变得粗重，喉结上下滚动了几次，却没能发出声音。

“他…”林修远终于开口，嗓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他最後…说了什麽？”

顾临看着对方指节发白的手，轻声道：“他说，对不起…”话到嘴边却突然停住，顾临别过脸去。

“还有…”他忽然笑了笑，那笑意却未达眼底，“他让你…好好活在阳光下。”

最後一句话坠在地上，重若千钧。

林修远僵在原地，手里的信纸“哗啦”响了一声。

顾临看见他手背暴起的青筋，和指缝间漏下的丶被那枚戒指照得发亮的水痕。

他注视着那两枚戒指的纹路，突然明白了老周临别时那句“还是你亲手交给他最为合适”的深意。

这两道十字刻痕就像被命运刻意安排的密码，将两个看似毫无关联的人生，在十年前就紧密地编织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