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车缓缓驶入静谧的高档社区,停在一栋灯火通明的独栋别墅前。暖黄色的灯光从宽大的落地窗透出来,在冬夜的庭院里投下温暖的光晕。
两人刚提着大包小包下车,别墅的大门就“哗啦”一声被推开,陈阿姨系着围裙,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喜悦,快步迎了出来。
“可算回来了!快进来快进来,外头多冷啊!”她一边说着,一边很自然地先接过了谢怀蝶手里相对轻便的袋子,目光在他脸上仔细端详,“哎呦,看着是瘦了点,学习太辛苦了吧?今晚妈炖了人参鸡汤,好好补补!”
谢怀蝶被这份过于直接的热情弄得有点不好意思,低声叫了句:“妈,我们回来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陈阿姨笑眯了眼,又看向许知夏,伸手想帮他提重的,“知夏也累了吧?东西给妈,快进屋暖和暖和。”
许知夏侧身避开:“妈,不重,我来。”他提着最沉的年货袋子,跟在陈阿姨和谢怀蝶身后进了门。
一进门,温暖的气息夹杂着食物诱人的香味扑面而来。宽敞的客厅装饰得精致温馨,巨大的圣诞树还立在角落,树上的小彩灯一闪一闪。室内暖气充足,瞬间驱散了从外面带来的寒意。
“先去把东西放你们房间,洗把脸下来就能吃饭了!”陈阿姨指挥着,又风风火火地转回厨房,“汤马上就好,我还炒了几个你们爱吃的菜!”
许知夏和谢怀蝶对视一眼,拎着行李和年货熟门熟路地踏上旋转楼梯,走向二楼。
推开房门,房间里整洁明亮,空气清新,显然被精心打扫过。大床上铺着两人都喜欢的深蓝色星系图案床品,靠窗是谢怀蝶的画架和一张宽大的实木书桌(兼许知夏的书桌),旁边立着许知夏的哑铃架和悬挂的沙袋。
房间一角甚至还给谢怀蝶隔出了一个舒适的阅读角,摆着他常看的艺术画册和许知夏的军事杂志。处处都彰显着两人共同生活的痕迹,以及陈阿姨细致入微的关怀。
许知夏把年货袋子放在小客厅的茶几上,谢怀蝶则把自己的画具箱小心地放在书桌旁。两人没多耽搁,简单洗了手脸,换了身舒适的家居服,便下了楼。
餐厅里,陈阿姨已经摆好了碗筷,桌上热气腾腾:中央是砂锅里奶白浓郁的人参鸡汤,旁边是清蒸鲈鱼、白灼芥蓝、糖醋小排,还有一碟陈阿姨自己腌的爽口小菜。
“快来坐!趁热吃!”陈阿姨给两人盛好汤,先推到谢怀蝶面前,“怀蝶多喝点汤,看你手凉的。”
谢怀蝶接过汤碗,碗壁温热,鸡汤的香气直往鼻子里钻。“谢谢妈。”他小声说,拿起勺子舀了一口,鲜甜的滋味瞬间暖透了脾胃。
许知夏也坐下,陈阿姨立刻给他夹了块最大的排骨:“知夏训练辛苦,多吃点肉。”她又看向谢怀蝶,语气欢快,“怀蝶啊,这学期在学校怎么样?跟同学处得好吗?学习跟不跟得上?有没有人欺负你?”
一连串的问题砸过来,充满了毫不作伪的关心。谢怀蝶以前或许会嫌烦,但现在,他只是略感无奈,又有点窝心地——回答:“都挺好。同学……还行。学习能跟上。没人欺负我。”他顿了顿,补充了一句,“许知夏在对面呢。”言下之意,有他在,谁敢欺负。
陈阿姨听了,笑得合不拢嘴:“那就好那就好!知夏,你得把怀蝶照顾好了,听见没?”
许知夏认真点头:“嗯,我会的,妈。”
饭桌上气氛温馨融洽。陈阿姨兴致勃勃地讲着社区里的新鲜事,许知夏安静地听着,偶尔应和几句,手上不忘给谢怀蝶剔鱼刺、夹青菜。谢怀蝶则埋头吃饭,碗里的菜永远堆得冒尖,都是旁边两人夹过来的。
吃完饭,谢怀蝶想帮忙收拾,被陈阿姨赶去客厅休息:“坐了一天车,累了吧?去看电视,吃水果,这儿不用你们。”
两人被“赶”到客厅。巨大的电视墙开着,播放着轻松的节目。果盘里是洗好的草莓、车厘子和切好的蜜瓜。谢怀蝶窝进柔软的沙里,舒服地叹了口气。这才是“家”的感觉,放松、温暖、被无条件地爱着和照顾着。
许知夏坐到他身边,很自然地伸手揽住他的肩膀,让他靠着自己。
“累了?”许知夏低声问。
“有点。”谢怀蝶闭上眼睛,鼻尖是家里熟悉的味道和许知夏身上令人安心的气息。紧绷了一学期的神经,在这一刻彻底松弛下来。
陈阿姨收拾完厨房出来,看到沙上依偎着的两个孩子,眼里满是欣慰和满足。她没有打扰他们,轻手轻脚地关了客厅的大灯,只留了一盏温暖的壁灯,然后悄悄上了楼,把空间留给了他们。
“这样真好。”谢怀蝶闭着眼,靠在许知夏肩上,听着客厅壁炉(装饰性)里模拟火焰的细微噼啪声和电视里低低的背景音,忍不住轻声感慨了一句。全身心放松地待在这个被爱意包裹的家里,身边是最重要的人,这种感觉踏实得让人想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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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会更好。”许知夏的声音在他头顶响起,低沉而笃定。他说完,侧过头来看他。
谢怀蝶感觉到他的视线,睁开眼,带着点疑惑:“干嘛?”
许知夏的目光沉静,却似乎藏着一丝别样的意味,他凑近了些,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慢条斯理地说:“今晚……来点晚间运动?”
谢怀蝶:“!!”
他瞬间睁大了眼睛,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几乎是弹了起来,压低声音又惊又怒:“许知夏你疯了?!妈还在上面呢!”他脸颊迅涨红,眼神慌乱地瞟了一眼楼梯方向。
许知夏看着他炸毛的样子,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眨了眨眼,语气平淡地补充完整:“我说的是哑铃。”
谢怀蝶:“……”
他整个人僵在原地,脸上的红晕还没退去,表情却凝固了,从羞愤交加变成了难以置信的呆滞,然后慢慢转化为一种混合着尴尬和恼羞成怒的复杂情绪。他瞪着许知夏,那双总是带着点戾气或烦躁的眼睛此刻写满了“你耍我?”。
怪我自作多情了是不是?
这个念头让他耳根更烫了。他抿紧嘴唇,重重地坐回沙里,扭过头不看许知夏,硬邦邦地扔出一句:“那你上楼自己做去。”
许知夏看着他通红的耳廓和强装镇定的侧脸,眼底的笑意终于没藏住,微微漾开。他非但没走,反而又凑近了些,几乎贴着谢怀蝶的耳朵,用气声,带着点故意的、慢吞吞的语调说:
“我说的是……谐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