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和平一愣,再次看向那个“双胞胎”。
小个子向前迈了一步,脸上没什么表情,但语气挺认真:
“我们有假死药。蜡丸封着,咬破后几息间心跳呼吸全停,面色青紫,与真死无异。两个时辰后药性自解,人便醒了。”
“那日……我假死以后,你们没再动手,多谢。”小个子竟然朝尚和平抱拳拱手。
这是感谢吗?!这分明是赤裸裸的炫耀加嘲讽啊!尚和平心里那个憋屈。
“行,长见识了!”他痞笑着咧咧嘴,“下次再碰上,我一定记得挨个补刀,绝不再犯这‘妇人之仁’的错误!”
不过,假死药确实死相逼真!这长生天的手段,还真是邪性到家了。
“尚和平,东山寨四当家。”乌恩其缓缓道,目光如炬,“昨夜你在窗外,想必我和你们东山寨师爷算盘张的谈话该听的都听到了。老夫只问你一句:滚地雷现在何处?是生是死?”
尚和平活动了一下被绑得麻的手腕,心里本不想配合这“审讯”的架势。
但转念一想:大丈夫是得威武不屈,可也没必要死犟。
有些事清清楚楚说明白,做鬼也得做个明白鬼,不能学那鸭子——肉都烂了,嘴还梆硬。
“活得好好的,在东山寨后山洞里养伤。”他实话实说,“谁跟你们说我软禁他了?”
乌恩其和巴图对视一眼,都是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
巴图沉声道:“算盘张说的。他说东山寨遭了巡防营重创,滚地雷重伤不起,你趁机架空了他,独揽大权,还逼问出了金矿的秘密。”
“放他娘的七十二拐弯螺旋屁!”尚和平气急,嗤笑出声。
这是人嘴两张皮,说啥是啥啊?算盘张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啊。
“滚地雷是我大哥,他受伤我主持山寨是不假,可山寨里大小事,只要他能开口,哪件不是问了他意思才办?‘软禁’?你们问问东山寨上下百十号兄弟,看有没有这回事!至于金矿……”
他目光转向乌恩其,带着审视:“我倒是想问问你们,和算盘张那老贼到底是什么勾连?他一个山寨里拨算盘珠子的师爷,怎么就攀上了你们这……嗯,神通广大的邪教组织‘长生天’?”
乌恩其并未因“邪教组织”之类的字眼动怒,“勾连太难听了,我们的人寻到李家店时,算盘张认出了长生天的图腾,主动说明情况的。”
“所以,我到李家店就被你们盯上了?”尚和平暗恼自己的麻痹大意。
他只顾提防着吕三、伍万、巡防营的人,没想到还有邪教组织盯着自己。
乌恩其看尚和平表情复杂,一个人上演内心大戏,沉默片刻,反而问道:“金眼雕,是你什么人?”
“不是我什么人。听说是东山寨前任大当家,我没见过。”尚和平坦然道,“只听老兄弟们提起过,说是得了急症,没的。”
“急症?”乌恩其眼中寒光一闪,“张先生可不是这么说的。他说金眼雕把金矿的秘密传给滚地雷后,没多久就得了病,‘病逝’了。而金眼雕死前那段日子,是张先生常侍左右,寸步不离?”
“他可真能往自己脸上贴金,就看他那样,也不想能伺候人的主,伺候没了倒是有可能?!”
尚和平说到这里,自己心中也一动——算盘张毒杀金眼雕的嫌疑,他早就该在心里画过问号。
如今看来,这长生天也在怀疑同一件事。
“老爷子,”尚和平索性把牌摊开,“我不知道算盘张跟你们灌了什么迷魂汤。但我可以把我知道的,撂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