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舒婉秀拖着步子,无力躺到了家中床上,舒守义躺在了她身旁。
一大一小同时叹了口气。
怎么办啊?
舒婉秀想:荀羿是不是被不干净的东西附了身?又或者患上了癔症?不然怎么老是这般奇怪?笑起来怪瘆人。
舒守义想:荀叔父和以前好不一样哦,都不敢跟他学十二生肖的编法。
舒婉秀单独再次叹了一次气,因为类比舒守义仅因一件事发愁,她实在是多愁太多了。
驱邪的很难找,所以她很想先给荀羿找个大夫,让大夫给他看看。
可她不能独自做这个决定,村里最少也得陈三禾与她持同样的看法才行。
但她在村里试探了许多人,包括陈三禾,没有任何人觉得荀羿最近有所不对。
怎么办?难道全村都只有她和舒守义感觉到了?!
山下,荀羿在舒婉秀走后揉了一把腮帮子,舒缓笑得僵硬的肌肉同时,若有所思地盯着她们离开的方向。
杏花婶娘说,女子只有在害羞时才跑得快。
可他刚刚做了什么让舒婉秀害羞的事儿了吗?
实在匪夷所思,但……
杏花婶娘说得应该不会错?
第60章
洗三礼那日,荀羿出发得早。
他心里念着荀艾,在家里多待一刻都待不住。
于是不似有些村子里女孩儿的娘家人一般刻意拿乔,特意拖到很晚才到场。
当然,也有他相信吴家的原因在。
吴家是富贵,青砖瓦房的屋子盖了七八间。
但吴家人都和气,不是那等有几个钱就看不起人的地主做派。
荀羿到了吴家,果然没因为来得早而被看轻。
吴不知和吴峥以及吴家几位族亲长辈陪着他略坐了坐,就放他去了荀艾那儿。
虽是暑气重的月份,但女人坐月子可马虎得。
吴家做了充足的防护,荀艾那间房,进门先是一扇屏风,屏风后是一层布帘,布帘后又一层纱帘。
荀羿先见着了林杏花,她坐在布帘后,纱帘前,一只手轻轻摇晃着悠车。
车里的孩子是他外甥女无疑,白白胖胖的,长得跟荀艾有好几分相似,她一只手握成拳头放在身侧,一只小手自己抬放到了耳朵处,尾巴微张,眼闭着,似是进入了甜美的梦乡。
荀羿瞧了好几眼,喜爱归喜爱,但还是不忘记去看荀艾。
纱帘后是一张雕花木床,荀艾盖着一层薄被,轻靠在枕头上,生产完不过三天,可她养得气色不错,看着面色红润。
“大哥!”
荀艾也早就在心里盼着荀羿过来了,语气微微有些激动。
兄妹俩相依为命这么多年,免不了互相挂念。
荀羿立刻向那边过去,可身边小外甥女还在睡,他便控制了脚步声。
“怎么样?”走到床前,他低声问。
荀艾知道大哥不仅仅是在问她现在怎么样,而是问从生孩子一直到现在,她好不好。
荀艾委屈得不行。
虽然她现在是还不错,但生产的时候一点也不好。
荀艾这回是生的头胎,从发作到孩子落地,足足磨了一天加大半夜。
那天随着时间变晚,她也痛得越来越频繁。
从早晨坚持到晚上,中间吃东西又吃不下,还全身因燥热的天气、腹部的阵痛而满身大汗。
好多次都疼得坚持不下去了,稳婆总是说快了快了,很快就出来了。
之后她数次力竭时,稳婆和她婆母,又是喂她喝糖水,又是替她擦身,她才勉强恢复了状态,最终把孩子顺利生了下来。
荀艾隐下那些不方便的,把能诉说的苦楚都跟荀羿说了一遍。
荀羿终于对‘女人生孩子如同在鬼门关边上走一遭’这句话有了更贴切的感受。
光说这份身体上的痛,十年前逃荒路上,荀艾都不见得遭受过。
他心疼,却只能叹息一声。
兄妹俩聊着聊着,悠车中的嫩娃娃也睡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