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就变了脸色?
难道他更喜欢那个一直缠着他,什么都不会的傻子吗?
那傻子能有什么好?最低级的雌虫都知道平时要去外面挣钱,回到家要伺候好雄主,而那个傻子反过来还要他照顾!
翡泊斯看着冷面冷情的维森,酸涩感从心中蔓延上来。
晦暗和妒忌把那清澈的红眸染成了暗红色。
当然,真正的他本就不是清澈的眼。
他经历的太多,根本做不到和忘却了所有的“翡泊斯”一样有一双宛如干净河水的眼。
他深知自己不是如银月高悬的帝国上将,而是阴暗水沟爬行里的怪物。
他低下头,遮住维森不喜欢的眼睛,同时,也掩盖他有些扭曲的脸。
明明两个都是他,为什么他就要被这样对待?
维森却丝毫没有察觉到他的情绪,他表面平静地穿上了自己的衣服,起身走出了房间:“收拾一下,客厅等你。”
*
“说说吧。”不顾礼仪倚靠在单虫沙发上的维森恹恹地抬了抬眼皮,看着翡泊斯,“你这是什么毛病。”
被打扰了睡眠,又不得不面对清醒过来的翡泊斯的维森现在心情极差。
“精神海暴动带来的躯体症状。”穿戴整齐的翡泊斯笔挺地坐在离维森最近的双虫沙发的一端,明锐地感知了现在维森的暴躁。
“我记得在飞船上我安抚了你很多遍?”维森皱紧了眉,“你那个痛也是?”
他不仅想到了在原著里翡泊斯因精神海暴动而死,原来从这个时候翡泊斯的精神海就已经这么严重了吗?
维森有些烦躁,细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扶手。
他明明听虫医和他说过,他这个等级的精神力安抚可以极大程度治愈所有类型雌虫的精神海暴动,而当时在飞船,用很多遍形容他们简直是太简单了,他们可是日夜不分地纠缠,恨不得把对方吞进自己的身体里……
“经过您的安抚,已经好很多了,维森阁下。”何止好很多,那个恢复的程度是虫医直呼神迹的存在。
“我的精神海暴动是常年累积的,即使您治愈了我很多,但我的精神海暴动仍然存在,很多附带的病也没办法那么快好全,出现新的病状也不可避免。”
翡泊斯一副已经习惯了疼痛的样子。
他知道自己身体有些糟糕,等级越高的雌虫,精神海暴动就越厉害。
这也是他雌父把他的档案扔进匹配池的原因。
实际上,要是没有遇见维森,并被他安抚,以他的等级,匹配也只是表面工程,等他的只有死路一条。
“虫医判断那个无规律的痛也是精神海暴动引起,但现在已经好了。”说到这,翡泊斯的语气难得染上了一丝愉悦。
这意味着他终于可以重新回到岗位。
那个疼痛是一个星期里随机一个时间点发作一次,而且会越来越痛,一般集中腹部,按照他尝试过的所有方法里,只有那次吸食了维森的信息素才缓解了。
但从他被维森捡回来的这小半个月里,疼痛却没有发作过一次,应当是好了。
很多精神海暴动带来的病症都会突然的出现,又突然的消失,连最顶尖的虫医都无法解释。
虫族对精神海的研究还是太浅薄了。
“检查报告。”维森冲他摊开了手,言简意赅。
他早已知道眼前这只虫对自己身体的不在乎,不再相信他的一面之词。
翡泊斯对上他认真的神情,老实地打开了智脑,把自己不应该被其他虫所知的身体状况报告递到了维森面前。
一般来说,将级的身体报告除了指定医生和上级,就只有自身的雄主能够查看。
但他还是就这么递给了维森。
虽然很多专业数据维森看不懂,但他看得懂各虫医的诊断评语。
“精神海有异常起伏……反复严重……对抑制剂反应过强,需停用抑制剂……建议寻找高匹配度,高等级雄虫进行治疗……评级危险……建议休息……”维森专注看着,一字一句把虫医的评语全都念了出来。
维森声音无疑是好听的,清清冷冷,宛如高山流水撞击石头,空灵清透,但翡泊斯恍然间却感知到了那清冷平静语气下隐隐的怒气。
也许是这个隐约被感觉到的怒气点燃了他的冲动,或者是这段时间的维森在他的记忆里展露了太多温柔与爱,又或者是他实在不甘想抓住。
“可以帮我吗?维森阁下。”他突兀地问。
“什么?”维森看着他,眼里是看不清的情绪,他明明知道他在问什么,却硬要他一字一句说清说明。
“被您安抚过后,我的后遗症格外严重,现在已经无法再使用抑制剂,以后必须需要找高等级雄虫进行安抚,所以您也得为我负责一下吧?”
翡泊斯抬头,神情一转,嘴角扯着他最常展露的微笑,漫不经心地语气里露出他从未在维森面前展露的锋利。
这与“单纯的翡泊斯”截然相反,是属于翡泊斯上将的一面。
“哦?你现在是在碰瓷我吗?翡泊斯上将?”
维森看着那流转着锋利和势在必得的眸子,颇感新奇的同时又被气得笑出了声,他紧盯着翡泊斯,话尾的“上将”两字语气咬得极重。
针尖对麦芒,中间的氛围好像绷紧了的弦。
最终,还是翡泊斯先退了一步。
“不敢,但我确实需要您。”他明白了维森的吃软不吃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