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跪坐在地板上,俊美无双的脸枕在维森的膝盖上,抬着有些湿润的眼看着他。
这也是白纸般的“翡泊斯”常做的撒娇动作。
但由现在的翡泊斯做出来感觉却完全不同,带着一股子侵略的意味。
维森用手指抬起他的脸,翡泊斯也乖巧地顺应。
维森的声音轻得宛如低语:“哪学的?”
翡泊斯不语,只是仍然望着他,要着那个答案。
他从未学过,不过是偶然几次撞破他雌父对他雄父上下其手的时候,毕竟那两个是撞在一起就根本无视着所有虫存在。
他记忆力向来很好,只看一眼就记住了某些对雄虫的示弱技巧。
强势者顶着一张完全按照你喜好长的脸乖乖仰头向你看来时,你能不能拒绝他提出的请求?
维森自认拒绝不了。
但维森又不想答应他。
如果要是答应了,那意味着以后又要纠缠在一起,那之前他放的那些狠话算什么?这小半年的空白又算什么?他从来都是一个说到做到的人。
而且这只虫就真的想和他纠缠在一起吗?
维森的迟疑让翡泊斯误想到了什么,他倚着维森的手,带着某种维森讨厌的乖巧。
“只是治疗关系就好了,维森阁下,你不用担心有其他任何的关系。而且我已经把档案投进匹配池了,你完全可以放心,等到时匹配到,我自己就会离开……”
但他隐去了自己预计的毫无希望的匹配时间,投了和没投一样这件事。
“你的意思是。”维森气到直接打断了他的发言,恶狠狠地掐住了他的下巴,他尚且不知道匹配池意味什么,但他听得懂“不用担心有任何关系”“自己会离开”。
他气到极点反而硬生生笑出声:“那我们是什么关系?地下情虫关系?还是炮友?这里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是吗?”
兰科说的对,雌虫最会骗雄虫。
该死。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翡泊斯顾不上被掐痛的下巴,看到维森凶狠生气到极点的神情,他瞬间变得慌乱,快速地摇头,连唇色都白了几分。
“那你又是什么意思?”维森冷厉地进一步追问。
翡泊斯张了几次口,却说不出辩驳的话。
是了,那他们能是什么关系呢?
他难道能幻想这位高贵阁下的雌君之位吗?他又绝无可能当雌侍。
他们陷入长久的沉默,而维森也在沉默中,感受心越来越下坠。
“全听维森阁下。”
他说他们是什么,他们便是什么。
他说他们是地下情虫,那他们便是地下情虫,他说他们没有关系,那他们便没有关系。由他掌控他们之间的所有起落和定义。
翡泊斯低垂着眉眼低头。
维森看着他,怒火不断攀升达到新高,却又不知任何发泄。很想狠狠咬断面前这种虫的脖子,感觉才能稍稍削减他的怒火,但看着那虫低眉顺眼,好似很伤心,看不见往日一丝锋利的模样,他又感觉到无力。
“我同意了。”
最后,维森松开了钳着他下巴的手,声音带着强烈的疲倦,他倒靠在沙发上,闭上眼好似就要进入补眠:“你明天再过来吧。”
翡泊斯缓缓站起来,张嘴想解释,却又不知道从何解释起,他连维森为什么生气,心里想得又是什么都猜不到一分。
他的心里有不可察觉的伤心失落。
他不想当情虫,但自己又能求些什么呢?
很多雄虫都花名在外,最喜欢的就是不需要负责的雌虫。他都这么懂事了,他还有什么不满意呢?他还想要什么呢?
翡泊斯这么想着,还不自觉说了出来,带着一股委屈。
虽然声音很小,但还是被维森听见了。
气愤瞬间被点燃。
这虫在气他这个方面真的是毫无敌手,而且每次都有新意。
还懂事?他把他当异兽整呢?
面对翡泊斯这个提问他根本就不想回,从鼻子里发出几声冷哼,嫣红饱满的嘴唇勾着冷笑,漂亮的脸上全是愤怒和嘲讽和冷漠。
别和他计较,他什么都不懂。
维森心里多次默念,死死抑制住自己别开口对翡泊斯的观念的冷嘲热讽,也别牵连着对翡泊斯发火。
翡泊斯站在原地,看着沙发上那闭着眼整个虫藏在阴影下显得有些落寞的单薄身影,还是控制不住喊了维森一声,又不知道要再说点什么。
“维森阁下。”
维森没有应答,好像真的睡着了,又好像是再给他最后一次机会希望他能讲出点什么。
翡泊斯思索了半天,干巴巴地说出自认为能给出的最好:“格西里安家族会给您丰厚的报酬,也会答应您提出的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