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所措地抱住他的颈子,想挣扎却毫无力气。
这时,男人薄薄的唇落在她的耳边,命道:“圈住我的腰。”
顾希言脑中空茫茫的,下意识地听他的话,试探着圈住。
武袍上的流金暗纹刮擦着她的肌肤,但窄瘦的腰很是结实,她用双腿盘住他,双足试探着勾起来。
他腰上的玉带有些硬,咯着她,她有些不舒服地扭了下:“还是不要了吧。”
陆承濂却抱着她,将她的背贴靠在翠竹上,低头细致地吻她。
相比于之前狂风暴雨式的攻城略地,这次却和风细雨许多。
顾希言身子颤得不像话,却又不得不仰着颈子被动地承受着这吻,感受着男人唇齿间的掠夺。
她觉得自己是藤蔓,缠绕在一棵挺拔健壮的大树上了。
她便踢腿:“你别这样,放开我。”
陆承濂停下这个吻,托抱着她,黑眸专注地凝视着她。
这让顾希言有种错觉,他似乎很享受这一刻,她越是踢腾,他越是喜欢。
她欲哭无泪,其实都这样了,两个人之间只隔着那么两层衣衫,他若是直接如何,她虽也不太能接受,但反而会觉得他是正常男人。
这会儿他却硬压着,非要看她踢腾的模样,她就觉得不对。
她简直想骂他,你怕不是有病吧。
好在这时,陆承濂终于把她放下了。
顾希言两脚落地,才感觉到些踏实,这时就听陆承濂突然开口:“你是不是比之前瘦了?”
顾希言:“啊?”
陆承濂将额抵住顾希言,大掌拢着她的腰:“是不是?”
顾希言:“并没有吧。”
自从陆承渊没了,她经受了那一场打击,便一直如现在这般了。
不过她很快想到什么,又道:“或许真瘦了,都是因为你,你害我难受,我才瘦的。”
陆承濂挑眉,抿唇,有些想笑。
她真是永远可以抓住任何机会,不遗余力地谴责他,如果两个人之间必须有一个是没理的,那必然不是她。
顾希言听他竟然笑,哀怨地瞥他:“你疏远我,你不搭理我。”
这话茬一提起来,她又委屈起来了。
陆承濂:“那是因为你——”
顾希言直接打断他的话,道:“你不理会我,给我脸色,你不说,我哪里知道因为什么,我便特特回去,要确认下,因为我不信,不信你那么待我,回去后,你还是冷着我,你知道我心里有多难受?我当时要死的心都有了!”
她自然是极尽夸张之能事,可以把一分委屈说成十分,可她确实难过了,而这种难过,她可以记恨他一辈子。
陆承濂听着她幽怨的言语,默了片刻,才哑声道:“你当时特意回去的?”
顾希言眼底发潮,她咬唇,别过脸去:“不然你以为呢?”
她是如此委屈,这让陆承濂也有些负疚,低声解释道:“我当时正气恼着。”
顾希言控诉:“你气恼着,便能那么待我吗?”
她抬起黑白分明的眸子,软软瞪他,给他定下罪名:“你小肚鸡肠。”
那么委屈的眼神,那么绵软的语调,陆承濂还能说什么?
他只能承认:“对,我小肚鸡肠。”
顾希言首战告捷,越发控诉:“不过是区区一百五十两银子,也值得你提起?还有那幅画,你就缺了那幅画吗?你没听说过吗,卖盐的喝淡汤,编凉席的睡光床,你计较这个有意思吗?”
陆承濂:“我不该计较。”
顾希言便轻哼一声:“反正你总欺负我,你就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陆承濂却问道:“那我给你银子的事,你怎么不说,给你你都不要。”
顾希言:“谁稀罕,才不要你银子呢!”
陆承濂听此,却捧住她的脸:“不要?”
顾希言:“不要。”
陆承濂缓慢俯首下来:“你再说一遍。”
顾希言的心陡然漏跳一拍。
两个人距离太近了,滚烫的气息喷洒下来,像是羽毛轻轻撩过,惹起一阵温热酥麻的感觉。
她想逃,却无处可逃,那双墨黑深沉的眸子正在这么近的距离凝视着自己。
顾希言心慌意乱,又有种被看透的羞涩。
她想起夜晚时跟随兄长去山里,她仰躺在竹椅上长久地望着星星,便觉浩瀚天宇距离自己很近,于是便生了不敢直视的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