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两个买不买!不买走开,别挡着道打扰我做生意。”老板见他们两人嘀嘀咕咕说了半天,也没有买的意思,强烈怀疑他们两个是偷鸟贼。
徐行俭连忙掏钱,“买的买的。”
这鸽子训得很好,乖巧懂事,即使不关在笼子里也不会飞走。
“翠翠,嘬嘬嘬,过来。”金黎思抓了把米洒一点洒一点玩。
徐行俭嘴角抽搐,无法改变这只鸽子被叫翠翠的结局,只能替这可怜的鸽子认命。
其实叫翠翠也不错的,黎姑娘是会取名字的,越听越觉着贴合,鸟如其名。
鸟是徐行俭买下的,而鸟却更喜欢粘着金黎思,毕竟衣食父母。
“你要回京是麽。”金黎思拍拍手上残馀的米粒问道。
徐行俭点头:“是,太後薨了。我自应当回去吊唁,且离京多年未归,今年应当回去了。”
“嗯,这鸽子买的倒是及时。”金黎思抓起鸽子揉弄它的羽毛。
徐行俭动作一滞,犹豫问:“你的意思是不与我一同回京吗?”
金黎思擡眼望他,“是,今日别过,江湖再会。”
“黎姑娘可否告知我,你要去何处?”徐行俭抿唇问道。
金黎思耸耸肩,“我居无定所,四处漂泊,走到哪算哪。”
徐行俭心里空落落,他早知金黎思乃是一片孤蓬,自由自在,不会为他停留。
二人临别之时,徐行俭拉住金黎思的手,掏出怀中藏了许久的纸条,对上金黎思轻微颤动的眸子,他便知自己想的不错。
他喉间生涩,“你可还记得这是什麽。”
金黎思皱眉,“什麽意思。”
徐行俭摊开纸条念道,“天德十四年,我欠徐行俭一个谢礼,落款金黎思。”
金黎思拂开他的手,也不再掩饰抱胸挑眉道:“你想要什麽?”
“我要…”徐行俭顿了好一会。
金黎思直愣愣地望着他,好奇他会想要什麽。
“我要你腰间的玉佩。”他最终喟叹一声,只指着她玉佩。
金黎思松了口气,却不知为何心里有些发堵,举着玉佩轻快地笑着说:“就要这个?”
“嗯,就要这个。”徐行俭夺过玉佩。
“好吧,”金黎思手上一空,翻身上马问道,“小世子还有什麽要说的吗?”
徐行俭握紧玉佩,只淡淡说了一句:“不要忘了回我的信。”
“知道了。”金黎思夹马扬鞭,催马疾驰而去。
徐行俭肩头鸽子“咕咕”叫唤,啄了啄旁边呆在原地的木头人。
*
金黎思收到解忠的传信,与往日不同此次命她尽快赶回京中,定有蹊跷。
正愁不知用什麽借口离开,赶巧徐行俭要回京她终于得以脱身。
本以为呆在徐行俭旁边能得到些线索,结果一无所获,真是浪费时间。
金黎思马不停蹄日夜赶路,赶死了三匹马,不出五日便回到京中。
快步来到解忠屋里。
刚一进屋,便被浓厚的苦药味冲得要昏厥过去。她掩住鼻息,猛得掀开珠帘,噼里啪啦一通响。
解忠躺在贵妃椅上,老态龙钟,听见金黎思靠近的声响,缓缓睁开浑浊的眼睛。
“回来了,咳咳,黎思啊,过来。”解忠擡起颤颤巍巍的手,招呼她坐在自己身旁。
金黎思漠然坐下,“你找我回来做什麽,快说吧。”
她杀人无数,打眼一瞧便知解忠出气多进气少,活不了多久了。
好歹救过她一命,金黎思耐着性子听他说临终之言。
解忠闭上眼,叹息一声,“很多很多年前,我开罪了太妃娘娘被罚跪,那大暑三伏天,可真是热得要人命啊。在我觉得要死了的时候,一个娘娘命人向太妃娘娘请饶,不仅免了我的罪,还给了我一个好差事。”
“她真真是个心善的好人。”
金黎思本不愿听他讲古,却不知为何还是停下来继续听。
解忠说了这麽长一段话,喘了好一会才回过气接着说,“後来我得皇上赏识,做了御前太监,皇上赐我忠字,让我有了属于自己的名字。”
“可我这忠,却侍二主,一位于我有救命之恩,一位于我有知遇之恩,阳奉阴违,哪称得上忠。”
“十七年前,她不知从何得知世子是先皇後之子,命我谋杀世子。皇帝也不知为何命我派暗卫保护世子……”
金黎思猛得擡头,“什麽?她是谁?”她脑中闪过无数个人,最终定格在一张脸上。
解忠咳嗽两声,“看来你猜的不错,她就是徐贵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