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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心頭白月光 反派心頭白月光 第5節

陸令晚倒也不推辭,從善如流地坐了下來:

“還未恭賀二公子大喜。”

齊曜北捏著茶盞的手一頓,那些年少時的舊事一瞬間在腦中呼嘯而過。

那個剝好了皮,由她溼漉白嫩的小手遞到他嘴邊來的枇杷果,那個插著腰擋在他身前的小姑娘,那個被她塞到他懷裡軟乎乎一團的小貓……

一時間,像翻湧而起的浮渣。

可是他抬眼,她是那個端坐在秀墩上,對他恭敬疏離,京城裡人人讚一句“嫻雅知禮”的陸家女。

就好像,那些舊事只是他一個人的舊事。

第5章

掉馬

石子投到湖中泛起來的漣漪,終究要平靜,浮起來的塵漬終究要沉落下。

他將茶水端在唇邊微抿了一口,出口時已是一貫的清冷自持:

“多謝表妹。”

擱了茶盞話頭又起:

“既入不得宮,表妹今後有何打算?”

聽到這裡,陸令晚的呼吸一窒,又想起她不願觸碰的那個真相。待回過神來,不過淡淡回一句:

“一切但聽伯父和家父的安排。”

齊曜北聽罷也淡淡一笑:

“如此也好。”

出了書房,陸令晚才像是被卸了全身的力道,一路失魂落魄的走著。

其實何必再左思右想,回了府只要畫好畫像,收買一個這侯府的下人一打探,一切便皆瞭然。

聽耳畔“砰”的一聲,好像是什麼重物砸到了地上。她一低頭,一些畫軸就滾到了她腳邊。

她彎下腰將那散開的畫軸撿起來,不過粗粗一看,目光便定在其中一人的臉上。她的指尖顫抖了起來,那個殘忍的真相還是在這一刻血淋淋的撕開了。

一個下人躬身在她身旁行了一禮:

“表小姐,方才搬的有些急了,驚擾了表小姐,還請表小姐恕罪。”

“這畫兒是什麼時候畫的?”

是去歲世子爺剛回來的時候。老夫人說大家難得聚得一堂,便請了畫師畫了一個全家福。”

“哦。”她淡淡應了一聲,將畫卷交還了回去。

陸令晚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樣走上馬車的,眼前一時是那張卷軸,一時又是那隻青玉佩,轉眼間又是那人斜飛入鬢的眉眼,他將她擁入懷中的溫暖和依靠,他將她圈在懷裡,在盛夏的馬縱馳在碧連天的青草間……

她從未懷疑過他的身份,只因拿一個假身份與她相處無甚必要。

況且京中勳貴也就這些,總歸抬頭不見低頭見,欺瞞不得長久。

可終究不過是燈下黑罷了。

只因這個人是齊昭南,是忠勇侯府的世子,他有理由也有能力將身份隱瞞於她。

齊昭南,他是忠勇侯府世子,先帝的胞妹明華長公主的獨子,當今太皇太后唯一的外孫!

他手上掌管著京軍三大營中的神機營,連當今陛下都要忌憚三分的人!自小離京到軍中歷練,往西北打過韃靼,往東南打過倭寇,屢立戰功,去年剛剛回京。

他也是侯府二公子和整個陸家的敵人。

他們陸家一直幫扶侯府二公子爭奪世子之位,齊昭南借了一個身份來到她身邊,目的不言而喻。

怪不得他偶爾露出的蠻橫霸道,怪不得他的驕矜,豈是一個小小的伯府能養出來的。

怪不得她從未招惹過皇帝,皇帝卻那般奚落於她,一句“不過爾爾”,讓她成為全京城的笑柄。

怪不得兩人明明一向守著分寸,可那日御花園中他非要逼著與她舉止親熱,不尋常的輕挑浪蕩。

怪不得那些私鹽生意和私放的印錢,明明那些年做的那般隱秘,這些年從未出過紕漏,卻恰巧在她進宮選秀的那一日出了問題……

枉她自詡謹慎小心,以為親自挑定的夫君也是萬般無二,卻原來連身份都是假的。下一步他又要做什麼呢?

陸令晚心中猛然一驚,她絕不能嫁給齊昭南,絕不能。無論他的目的是什麼,她不可能與整個陸家為敵。

只是她如今有太多把柄在他手上,私相授受,拋頭露面,那些見不得光的生意和手段,無論哪一條都可以讓她萬劫不復。他一個侯府世子,想要拿捏她一個身無依仗的女子實在太簡單了。

她叫了木香一聲。

木香在外頭聽見,忙進入了車廂裡。

她原本就覺得小姐今日的面色委實太差。陸令晚閉上眼,努力使自己的聲音顯得平靜:

“去!去給路平傳個訊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