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宦妻姜芙 宦妻姜芙 第19節

先前因身上不適,崔枕安並未顧得上他,此刻稍適穩靜,眼睫提起上下打量眼前這個醫官,竟隱隱覺著有些眼熟,“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你?”

“回殿下,兩年前小人曾為醫佐,陪同醫官使去酒金巷那座府邸給您送過藥材。”

酒金巷那座舊宅便是昔日崔枕安為質子時所居,鍾元回的很是得體巧妙,並未提當年質子一事,這倒讓崔枕安頗為滿意。

“好,既你說我要每日施針,那你便先不要回宮了,暫留在此處,讓他們給你安排個住處。”見他還算伶俐,崔枕安打算暫時留下他。

待施針一畢,鍾元又將藥箱收好,擬了個方子交給長侍,一應妥當,方柳帶著他出了正殿。

見崔枕安病情好轉,先前還凶神惡煞似的人一下子轉了態度,說話也客氣了許多,“關於太子殿下的病情,他不想讓旁人知道,你嘴嚴些。若非當年給殿下醫病的郎中死的死老的老,太子身邊也不至於無人可用,你若當真能給太子調養好了,往後你升官發財不在話下。記住了嗎?”

這番話說的鐘元心中暗發一陣冷笑,升官如何,發財又如何,他從不稀罕。可他面上演的極好,面對方柳的勸告他看似感激涕零,“多謝大人提點,小人自當盡心照料太子殿下。”

方柳一路將人送至長廊拐角,便遣著人將鍾元送至居所。

太子府的長侍一手撐傘一手提燈在前為鍾元引路,雨點滴答滴答跳躍在油紙傘上,擋不住的水珠澆在鍾元肩上,打溼肩頭一片。

他單手撐傘行在雨中,傘頁遮住了大半張臉,還有他陰笑勾起的唇角。

......

方柳回來時,崔枕安已換了一身中衣坐在窗前榻上,面前小几上擺的,是一方梨花木小匣子,裡面的東西他知道是什麼,正是白日在舊宅拾的那些葉子,一片不少。

此下崔枕安當真是不敢再開啟了,他鬧不清裡面寫的那些同他都有什麼聯絡,鬧不清那姜芙到底是怎麼回事,到底還剩什麼是他從來不瞭解的。

他既好奇又後怕,他怕他或在姜芙身上曾犯下過什麼重大的失誤,這種感覺越發強烈,讓他想忽略都很難。

這幾日身子不適,的確也是因為自己憂思過重,因才施過針不久,身上仍虛得厲害,可眼下面色是真的好了,崔枕安抬手招呼方柳過來。

“殿下您有什麼吩咐?”

崔枕安的目光落在眼前目匣上,稜唇微抿,思忖良久似才下了決心:“你去給我查,查那姜芙到底是怎麼回事。”

方柳不知其中關竅,乍聽此言,一時懵在原地,唇角微動,想要問卻又不知該從哪裡問起。

見他未應亦不動,崔枕安瞄了他一眼,“你怎麼還在這兒?”

方柳有些不好意思的抓抓後腦,“殿下您讓我查什麼啊?”

見他這副遲鈍模樣,崔枕安想生氣都不知該怎麼生,只能低嘆一口氣,強壓著性子道:“什麼都可以,關於她的一切,越詳細越好。”

一經提點,方柳這才懂了。

待他退下之後,崔枕安屏退殿內眾人,無人之際他才單手撫上那隻匣子,好似突然懂了姜芙之前的鬼祟是為何,又為何常在那株丁香附近打轉,還有......

若那些葉子上所記都是真實的,之前他想不通姜芙對他的深情似也有了可以解釋得通的理由。

關於她的事,再深些,便不敢再往下想了,未出結果前,他寧願就這樣僵持著,就似什麼都沒發生過一般。

鍾元施針時曾告誡他少思少勞,那麼他便硬逼著自己暫時什麼都不去想。

一切未曾水落石出之前,他只願秉持原狀。

接連下了兩天的雨,而後又是暴陽晴天,方柳所查之事尚無結果,反而是他派出去遷墳的人先來回了信。

崔枕安因需得養病,難得清閒一日,方柳入殿時他正坐在窗榻上獨自擺弄棋局,那隻匣子一直躺在小几上,未曾動過。

手執一黑子舉棋未定時,正巧瞄見方柳那一臉的灰土色。

“又出什麼事了?”他問。

現如今那姜芙在方柳眼中可非常人,一有關於她的事,便似總能攪起些風雨,可事發又不得不稟報,方柳只能硬著頭皮道:“殿下,到湘雲山的人前來回信,說......”

話到嘴邊,他反而不敢往下講了。

見他欲言又止,崔枕安心頭一跳,有一種不好的預感襲於心頭,他將手中黑子捏緊,語氣生硬令道:“說。”

方柳猛提了一口氣,聲線抬高一度,“湘雲山的那座墳是空的!”

第24章 姜芙從來不是細作

“啪”地一聲響, 他指腹微松,那顆黑子應聲而落,砸在棋盤之上帶下兩顆散子一齊掉在地上飛出好遠。

崔枕安凝眉冷麵, 面無情緒將手重新放在膝上,“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跟了崔枕安這麼久, 他是什麼性子方柳自是清楚,若事遇突發他越是平靜,後果便更嚴重, 僅這橫眉一眼便讓人汗毛直立。卻也無法, 只能一字一句鄭重回道:“那墳是空的, 派去的人將墳冢挖開,發現裡面除了兩件早就破爛的不成樣子的衣裙之外, 連一塊骸骨都沒有。以防出錯, 那些人還就地挖了許久, 近乎掘地三尺, 仍然一無所獲。”

“地圖是路行舟給的,連那墓碑上刻的也是姜芙的名字,你竟然同我說沒有骸骨?”他怒一拍桌几, 嚇得方柳寬肩一抖。

最近崔枕安盛火結心, 已是忍耐至極。

“我讓你查的那些可有結果了?姜芙自小是如何到沈家的?她平日喜歡做什麼,去哪些地方, 有沒有交好的密友,你可有一樣能拿得出手的?”

他迫切的想要了解姜芙的過去還有他與姜芙的串聯相關,他看不見的角落暗自生髮的那些究竟是何樣。

這些一應, 方柳愣是一樣都沒查得出來, 不僅如此還同他講姜芙的墳中沒有骸骨。

竟然沒有骸骨?

面對崔枕安的質問方柳自覺為難, 從前他做為暗線時,倒鮮有查不出的東西,可事關姜芙倒當真為難,姜芙在沈家似個不存在的人,從無大事,即便偶爾出門也是同著沈氏女一起,往來不過是雞毛蒜皮。

這件事上他做的的確不妥,無從狡辯。

正當方柳覺著騎虎難下之際,仇楊竟在殿外求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