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诡异的是,从神像脖颈到腰身,盘绕着数条石刻的毒蛇,蛇头昂起,蛇信吐出,栩栩如生。
整尊神像涂着暗红、靛蓝和赭石色的颜料,在昏暗的油灯下泛着幽光,狰狞中透着一股原始的威慑力。
神像前的铜香炉里,三炷粗香正燃着,青烟袅袅。
那股子“长生草”的怪味,混着檀香,弥漫在空气里。
除了那跳舞的女祭司,屋里还站着五六个人。
为的是个老者,正是昨晚窗缝里瞧见的那个——乌恩其大萨满。
他约莫六十多岁,头灰白,在脑后扎了个小髻,用一根骨簪别着。
身上穿一件深褐色的萨满神袍,袍子上用彩线绣满了日月星辰、山川走兽的符号,还有一些扭曲的文字。
他面容清癯,皱纹深刻,但那双眼睛却亮得吓人,正静静地看着尚和平。
老者身旁,站着脖子缠着厚厚纱布的巴图,还有几个披散头、裹着黑头巾的汉子。
最让尚和平惊愕的是,他看见了那个“熟人”——野狐甸服毒“自尽”的小个子!
此刻正活生生地站在巴图身边,眼神复杂地看着他。
双胞胎?还是见鬼了?尚和平第一反应是懵的。
就在这时,女祭司的舞蹈到了尾声。
她猛地一个旋身,长袍如花瓣绽开,最后“噗通”一声,竟是朝着被捆着的尚和平跪了下来,深深叩!
嘴里说着生硬的汉语:“先知先觉的贞神。”
这一下,不仅把尚和平搞懵了,连屋里其他长生天的人也都面露惊诧。
女祭司抬头起身,转向乌恩其,叽里咕噜说了一串话。
语很快,音奇特,带着很多喉音和卷舌音——尚和平一个字也没听懂,但听起来像是蒙语或某种古老的方言。
乌恩其听着,眉头渐渐皱起,又缓缓舒展,最后眼中竟闪过一丝恍然和……敬意?
他看向尚和平的眼神,顿时变得不一样了。
——后来,巴图私下告诉尚和平,巫女在请神舞中感应到,尚和平的“魂光”与常人迥异,带着一种“先知先觉”的澄明之气。
在萨满古老的教义里,这种特质被称为“贞”,拥有“贞”魂的人,被认为是能窥见未来碎片、受山神启示的“贞神”或“神选者”,对部落或教派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
当然,这都是很久以后的后话了。
此刻,站在一旁的巴图可是瞪大了牛眼,瞅瞅女祭司,又瞅瞅被绑着的尚和平,一副活见鬼的表情。
“醒了?”乌恩其终于开口,声音苍老却清晰。
尚和平从懵逼中,回了神,压下心头的怪异感,冷笑道:“有仇报仇,有怨报怨,要杀要剐,给个痛快话。这么捆着,算哪门子英雄好汉?”
乌恩其摆摆手,语气平和:“你我之间,并无生死大仇。”
尚和平脑子一转——对哈!野狐甸那位是自己“服毒”的,关我屁事?
“就是!”他立刻顺杆爬,“野狐甸子上你那位兄弟是自己想不开,嗑了药,跟我们可没关系!我们可是连补刀都没补,仁义着呢!”
“我没死!”那小个子突然开口,声音有点生涩,但汉语能听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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